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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吻

眼睛看不見,耳朵就格外清晰。司妙真想從季鈴蘭的反應上找到對方或許在意赫連逸的痕跡。讓她滿心喜悅的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弱肉強食。現在你是制定規則的人,無論給什麼,他不都得受著麼。”

季鈴蘭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說話時的吐息都灑在了她唇瓣上,彷彿近在咫尺。

當唇上傳來奇特的觸感,司妙真是真的忘記了反應,甚至連一向忙碌的大腦都立刻宕機。

輕輕相貼的吻,多了珍視意味,彷彿面對的是寶貴的易碎品,少了情色的肉慾。

在回青國時,司妙真沒想好送赫連逸什麼,更加不想對方輕易地死掉,便將人用囚車鎖起來,將這位俘虜太子隨軍一同運回青國。

這一仗打得激烈且艱難,但正因如此,司妙真的名望更是水漲船高。百姓都說她的驍勇善戰,是名副其實的戰神。伴隨著她的美名遠揚,曾經的大人物赫連逸殿下,便淪為了襯託的墊腳石。

回去的路上,季鈴蘭會主動詢問她關於老皇帝的近況,並且言辭間對於重回皇宮這件事又有期待又有擔憂。既想見皇兄,又擔心違背了皇兄的金口律令,沒能成為一座合格的橋梁,而自責內疚。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司妙真才更清晰直面,季鈴蘭是一位封建的古人,與她不同。每次這種時候,司妙真的笑意便會淡下三分,斂眸道:“先帝身體不適,也已經到了享福的年歲。如今卸下重擔,於先帝而言,未嘗不是好事。”

季鈴蘭頷首,不疑有他,只是心中的雀躍是藏不住的。她本以為再也回不去的故土,是司妙真傾盡全力將她帶了回去。

遠遠看著兩人的白芷這才過來跟司妙真彙報軍務,都是些善後的工作。只是在彙報完畢後,她沒有識相地退下,反而沉默地板著臉站在原地。

“還有話說?”司妙真將腰間的寶石佩刀抽出,用帕子擦拭刀刃。刀身映照出她如水墨畫般清雋如秋月的眉目。鳳眸微眯,顯出一絲不耐。

白芷卻像是沒發現似的,只是慢吞吞道:“這次戰役,士兵們死傷大半,值得嗎?”

“嗯?”司妙真從鼻腔中發出聲音,這已經是危險的警告了。偏偏跟她這麼久,頗為瞭解她的白芷卻像渾然不覺,繼續將話接了下去。

“這數萬人的命,原本是不用犧牲的。他們若是泉下有知,究竟是為何肝腦塗地,恐怕也會對大將軍失望。”

白芷用平靜的、像是旁觀者的敘事口吻說話,顯得很公平公正,大義凜然。即使是這樣,司妙真卻看穿了她的真實想法:“你在指責我?”

“末將不敢!”白芷聞言立即雙膝下跪。

“但你沒說錯。只是這一仗,是遲早會打的,只不過我將它提前了。”司妙真俯視著白芷,難掩失望。等司妙真走了,白芷才慢慢站起來。她總覺得,司妙真對她的態度開始變得疏離起來。從與季鈴蘭重逢以後,這變化就變得明顯起來。

在青國的皇宮深處,一場盛大的宴席正熱烈。

少年天子季雲笙坐在高高的龍椅上,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今日,他迎回了兩位極為重要的人:一位是攝政王,一位是他最親近的皇姑姑。

司妙真此次出征,為青國贏得了勝利,她的豐功偉績早已傳遍朝野。而季鈴蘭的歸來,更是讓季雲笙感到喜悅。早在使臣提親時,他便不贊成季鈴蘭被迫遠離皇城,流落他鄉。如今,她終於在司妙真的幫助下回到了故土,這讓季雲笙心裡也暖洋洋的,連帶著對司妙真的懼怕都淡了不少。

宴席上,美酒佳餚琳琅滿目,歌舞昇平,一片歡騰。季雲笙親自為司妙真和季鈴蘭斟酒。司妙真今日心情大好,便多喝了幾杯。酒意上湧,她的臉頰泛起了淡淡的紅暈,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

季雲笙察覺到她的狀態,便勸她少喝些,但司妙真卻笑著擺手,說道:“陛下,今日高興,讓我多喝幾杯吧。”

季鈴蘭坐在季雲笙的身旁,看著這熱鬧的場景,心中感慨萬千。她也有將近一年未回皇宮了,今日重歸故裡,又見到了久別的親人,心中的喜悅難以言表。酒過三巡,季鈴蘭的酒癮犯了,她平日便酷愛飲酒,今日更是藉著酒勁,想要做一件她一直想做的事情——去皇兄的寢殿看望他。

她一直思念著皇兄,可偏偏皇兄病了,連線風宴都不能來,司妙真也不讓她前往皇兄的寢殿探望。今日,藉著酒勁,她怎麼也按捺不住,想要去見皇兄。她悄悄起身,趁著眾人不注意,朝著皇兄的寢殿走去。

季雲笙正與大臣們交談,突然發現季鈴蘭不見了蹤影,心中一驚,連忙起身尋找。他來到寢殿外,發現季鈴蘭正站在門口,望著緊閉的殿門,眼中滿是哀傷。季雲笙快步走過去,輕聲問道:“姑姑,你怎麼來了這裡?”

季鈴蘭轉過身,望著季雲笙,眼神閃爍,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雲笙,我只是想來看看皇兄,我想與皇兄說說話。”

季雲笙嘆了口氣,他知道姑姑自小與父皇親近,可父皇如今的模樣……

“姑姑,我知道你的心意,但皇兄的寢殿是禁地,你不能隨意進入。”季雲笙輕聲說道。

季鈴蘭沉默了片刻,笑容多了幾分苦澀意味,緩緩說道:“我知道,我只是想在這裡站一會兒,看看他曾經住過的地方。”季雲笙點了點頭,沒有再阻止她,而是靜靜地站在她的身邊,陪著她一起望著那扇緊閉的殿門。

此時,司妙真已經醉得不省人事,被宮女們扶到了一旁的偏殿休息。她昏睡過去,臉上帶著滿足的神情,彷彿在夢中還在回味著今日的歡樂。

夜深了,宴席也漸漸散去。皇宮中恢複了往日的寧靜,只有季雲笙和季鈴蘭還站在皇兄的寢殿外。季鈴蘭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她輕聲說道:“雲笙,我真的很想念皇兄,把門開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