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來了,你還好嗎?”
熟悉的女聲傳入耳中,裴素素仿若聽見了這世間最動聽的聲音,比樓裡的彈奏聲更為悅耳。
她猛地回身,滿眼疲憊,只見王意安小鹿般的眼睛望著她,“姐姐,你受苦了。”說時,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裴素素,眼中泛淚。
而裴素素也在打量著她,王意安的眼神比從前更加明媚,也更加堅定,一襲黑衣的她不顯陰狠,似乎與殺手這個詞不搭邊,她後背上揹著一把極為明目的紅傘,是上次雨夜搭救她所背的。
看她是有準備而來的,裴素素也就放下了一半的心。
王意安先將文熙扶住,後引她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之上,王意安為文熙搭著脈,眉心一皺,裴素素心知肚明,卻還問:“如何?”
她道:“脈搏微弱,不知還能否醒來。”
用了她的血,命算是搶回來了,後事如何誰也無法預料。
王意安將目光投向她,道:“這幾日我們忙著重建,不能抽出身來,昨日才知姐姐已失蹤多日,柳嘯月卻已出闕州,無奈才命闕州暗探尋找,可算將姐姐找見了,我本想著盡快趕來,卻從柳嘯月屬下傳來的信中得知,你來了觀雲樓。”
“柳嘯月走了?”她凝神。
“是啊,柳嘯月還有其他事要做,而她人雖出了闕州,訊息倒還算靈通,不然我也不會在後門等姐姐。”王意安笑著說。
“那方才助我逃出火海的,也是柳嘯月安排的人?”
“你是指那個人?據我所知,柳嘯月並沒有派她的部下保護你,至於……方才那個將你推出火海的人,我看背影還挺熟悉的。”王意安眼神真摯地說。
“像誰?!”裴素素身子向前一傾,可以看出她的表情是十分渴望得知的。
王意安撓了撓頭:“好像……邵晚臣。”她的眼力是極好的,身為殺手,若是眼力不行,便是給他人活命的機會。
“對吧?我也覺得!”裴素素猛地拍了下大腿,能從她這裡獲得一絲認同,便就證明不是她瞎想的,而在激動之餘,她仍不忘細思,“可他怎麼會在這裡?”
王意安也覺得新奇,搖了搖頭,道:“我嶽州的暗探並未回報,可見這次離開,邵晚臣做得很密不透風。”
裴素素看著她,王意安當即明白了這是何意,說:“姐姐放心,像淮陰侯這樣的好官,我們是不會針對的。”
“那你們會對好官加以監視嗎?若不監視,好官一朝變成貪官,你們不就無法第一時間知道了嗎?”她凝視著她。
王意安抿嘴一笑:“姐姐,其實現在也是無法第一時間知道的,像那些貼身跟蹤的人,是需要培養的,不然就算一開始不被發現,後來也會被察覺到,所以我們現在只能先跟著一部分官員,若發現端倪,自然是快刀斬亂麻,不留後患。”
她點下頭來,這套安排其實已經很是合理了,既無法顧及到所有官員,能暗查一部分也是好的,真是不敢想象,這種組織倘若壯大起來,會有多少殘害人命的官以命抵命。
從裴素素眼裡,王意安看到了廣袤無垠的支援,她瞬間覺得這種感覺真好,便道:“姐姐,你會一直支援我嗎?”
“會,只要這條路是對的,就能一直走下去。”裴素素捂住她的雙手,彼時,王意安的手心汗珠淋漓,她下意識在衣服上抹幹,然後再握住她的手。
“姐姐,我有你真好。”她笑意晏晏。
裴素素嘴角蔓延起一抹甜笑,“這句話也是我一直想對你說的。”
話落,王意安挪到了她的身側,將頭依靠在裴素素的肩膀上,享受著這剎那間的溫存。
要是她的姐姐能夠一直陪著她好了,可惜她們都有自己的事要做,無法因為私情而多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