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先走了出去,那名內侍擦了擦額角的汗,也跟著離開。
山洞的另一邊,容鳶被宋珣帶到了一個暗室中。
隔了一堵牆,她緊緊捂著自己的雙唇,等待那兩名內侍的聲音徹底消失之外,才放下顫抖的雙手。
她從來不知道,這山洞內竟然暗藏玄機,方才宋珣不知道觸碰到了哪裡的機關,他們身後的石壁居然開了一個口,在她怔愣時,宋珣拽著她瞬間鑽進了這個暗室。
等精神鬆懈下來後,她總覺得有股奇怪的味道充斥著,就好像是血腥味,可她身上沒有受傷,宋珣的身上也沒有任何的傷口。
所以這血腥味是哪裡來的?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和身前帶著自己躲過一劫的男人道謝。
她往旁邊走了一步,正欲開口道謝,結果腳不知道踢到了什麼,她下意識低頭看去,等看清楚自己踢到的是什麼東西時,霎時間臉色變得慘白。
喉嚨像是被什麼掐住,想要驚叫的聲音發不出來,她轉頭驚恐地對上一旁的宋珣。
“你看到了。”
此時清潤的嗓音悠然自得地響在耳邊,可在容鳶看在無異於來自地獄的惡鬼,此時正朝著她張牙舞爪,隨時都有可能會將她吞噬殆盡。
手中的籃子應聲而落,掉在了她的腳邊,有幾朵盛開的月季花,落在了那不知名的屍體上面,顯得妖異而恐怖。
容鳶嚇得退了幾步,直到後背貼上冰冷堅硬的石壁,她現在才明白,為何會在山洞中碰上宋珣。
因為他不久前才在這裡殺了人啊。
這次的驚懼比容鈺要抓她還要深百倍,容鈺可能還會留她一條命,可撞見了宋珣殺人拋屍,她大約是命不久矣了。
“怕什麼?”
宋珣見她被嚇得話都說出來,整個人抖如篩糠,看著他的雙眼帶著驚懼,彷彿只要一有風吹草動,就會被嚇暈過去。
然而他每次這樣想的時候,容鳶卻異常堅強,即便是怕得要死,可剛才他確實是救了自己,所以只能強行壓著身子的恐懼,盡量忽視不遠處的那具屍體,顫著聲音道:“我第一次看見屍體,所以害怕。”
宋珣覷了她一眼,唇邊勾出一個淡笑:“哦,我還以為你是在怕我。”
語罷就看見容鳶用力地搖首,生怕慢了一步,他就會連她也一起滅口:“你幫我躲過了那兩名內侍,我為何要怕你,我理應謝你才是。”
“這樣嗎?”
“是的。”
如果不是她說話的嗓音帶著顫抖,宋珣都要信了她的話。
他看著強裝鎮定的少女,明明每次怕他怕得厲害,卻又不得不違背內心,與他周旋。
早在扣下機關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己殺人的事情會被容鳶知道。
可他知道,容鳶性子純良,且他這回幫了她,她大約不會做出恩將仇報的事情來。
果然,和他猜得一樣。
眼下容鳶的表現,大概是不會把這件事捅出去。
還真是單純得可以。
他暗自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