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我們的東西難道又回大海了嗎?”
“可能吧!不然我們又吃不掉!”
安吉爾想想也是,可又覺得哪裡有問題,他怎麼沒看到那些東西跑掉?
安然看他若有所思,將一隻黑金鮑瞬間變沒“一種法術。”
“你也會變戲法?”安吉爾在租界看過中國人雜耍,有人就能將東西變沒,還會變出來,怎麼他的安安也能?中國好神奇!
安然不做更多解釋,只是安吉爾不追究她就讓他糊塗著,或許他早就明白。
在安然感覺空間實在放不下東西後終於決定回國了,現在已經是1928年了,小志終於沒等到不負責任的娘親去了美國上大學,已經上中學的糖豆兄妹再也不要別人叫他們糖糖豆豆了,而是讓沈老爺取了中國名字:沈雲溪、沈雲堔。
回來後安然的生活穩定起來,沈家在上海只有那個紡織廠,目前是大哥沈安庭在管理。廠子對裝置進行了全方面的改進,出來的産品全部外銷,不參與國內市場競爭,倒是落得一個好人緣。
沈老爺沈太太明顯老了,夫妻倆都是奔七十的人,現在就是頤養天年,家裡全是大嫂顧青之管著。老二沈安寧一直在雲南,“你二嫂也過去了,你二哥在那邊娶了兩個姨太太,他從小就花心,你二嫂哪裡坐得住?去就去吧!”沈太太道。
“三哥呢?”
“你三哥事情多著呢,外面的事都是他在跑,孩子們一個個出去都不回來,家裡缺人啊!”
還不是攤子大,等幾年孩子們都回來就好了。安然又想起宋老來,這回回來還得跟著他學,她那些鮑魚螃蟹的可怎麼辦?一不小心弄多了!還有那麼多的牛羊肉和內髒,這回真是賺大的了。
好東西不拿出來她又難受,所以大家吃到看到的基本上是成菜,龍蝦海蟹只取肉,鮑魚分解成不同部位吃,牛羊雜牛羊肉管夠,碩大的皮皮蝦海蝦怎麼也去不掉海鮮獨有的鮮,好在沈家人只管吃不追究食物來源。
帶著處理好的黑金鮑去拜訪了一下汪太和黃太,汪太家裡已經不辦晚會了,一個是汪先生已經被迫退出上海金融界,再有就是國內災荒連連,已經有報紙對各家宴會加以抨擊了,再辦怕是引起眾怒。
“還是你們沈家聰明,悶聲發財不忘賺得好名聲。”汪太說話有些酸,安然笑笑沒反駁,沈家的名聲可是每年大把錢和糧食買下來的,好名聲哪裡好賺?
“聽說你去澳洲開農場了?怎麼樣?”
“姐姐看看我的樣子就知道,就是做了幾年的農婦,我和安吉爾剛過去那邊就是一片荒蕪,荒地很多卻沒人開。這不幹了好幾年才弄了幾百畝地,還不夠兔子霍霍的,姐姐不知道那邊是多少兔子?你睡著覺就可能有兔子鑽進窩棚跳到你身邊,吃著飯就有兔子過來蹭吃喝。”
汪太被逗笑“那你們豈不是天天吃兔子!”
“姐姐說對了,不但天天吃,還要天天打,不然下去的種都被他們吃了。那邊政府還獎勵獵殺兔子呢,你說多不多!”
汪太見安然飽經風霜的樣子信了,“你也不容易!有空就過來坐坐。自從我家先生退下來家裡越來越冷清了,這人都是人走茶涼——”
多熱鬧的宴會總有落幕的時候,這很正常,安然沒寬慰她,對汪先生她還是尊敬的,畢竟是上海金融界有名的人物,說不定還會啟用。中午安然留在汪家吃的,將帶回來的黑金鮑做了,畢竟是稀罕物,汪太汪先生很開心。
尤其汪先生,很是支援她去澳洲開農場的做法,“國家太缺糧食了,如果再這樣下去,不用外敵打,咱們自己就完了。”他問了澳洲那邊情況,安然如實說了,投入大,前期産出有限,等土地養養産量或許上來,倒是畜牧業有前途,只是肉食沒冷凍運輸困難。
“沈家做的很好,中國的百姓應該謝謝你們。”
“哪裡?我們做的這點不夠幹啥,對於受災的難民還是太少了。”
汪先生點頭“國家大而不強,人心不齊,未來堪憂啊!”
汪先生明顯有著憂國憂民的心,卻沒能力挽救。安然從汪家出來心情沉重,可她又能幹什麼?
黃家卻是依舊熱鬧,黃先生在工部局地位穩固,這幾年從事租界內的土地買賣沒少撈好處,安然例行拜訪後便沉入與宋師傅的學藝中。
宋師傅講究實際操作,對徒弟嚴格,紹興菜的特點講究原湯原汁,輕油忌辣,常用鮮料配醃臘蒸燉,善於用黃酒入菜,糟汁也運用到極致。糟雞肉質鮮嫩,糟香撲鼻。糟青魚幹,肉質松嫩鮮美,油潤適口,耐久放。
黃酒做的醉蟹醉蝦一樣別具一格,一鍋紹三鮮看似雜鍋卻融彙了各種食材的精華:打底雞湯的鮮美,加上豬肉丸的香,魚丸的鮮嫩爽滑,筍和菜蔬的清香,蝦的鮮,哪有個不好吃?
不過安然還是喜歡筍與臘肉的融合,升級版便是上海人最喜歡的醃篤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