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議論聲一片,選擇多了反而不知道該怎麼選了。
路易斯偶爾能聽懂幾句,時間太久,他都快忘了這裡的語言。
小姨夫輕咳一聲,其實她們也很好奇為啥國外長大的外甥女會講他們上海話。好奇歸好奇,這不是重點,他試探著說道“那個安安啊,你小姨夫別的不會,以前曾經在一家餐館掌過勺,這個算不算技術?”
安然笑道“當然算,小姨夫你是想出去當廚師?”
小姨夫忙搖頭“我這把年紀還出去幹啥?我是想弄個早點部,你看能不能幫我找個地方?現在回城的人太多,想找個合適的地方都不成。要是有地方我們一家人幹,他們剛從鄉下回來就別走了。”那麼遠,出去當工人還不如在家做點小生意。小姨夫的頭腦很靈光,他從街道越來越多的攤位上已經嗅到了什麼。
“小姨夫,這個想法很好,現在國家讓幹個體,做早點辛苦點卻是不錯的買賣。我盡量幫你找地方,但我對這裡不熟,不如你們找找看,需要錢我可能幫。”
這邊又有了變化,小舅舅那邊一大家子圍一起議論了好一陣才問安然能不能將他們一家都安排進電視機廠?過去有沒有房子住?“我們不想留在這裡了,心傷透了,不想再見到那些人的嘴臉。”
小舅舅、小舅媽滿臉悲慼,面色倦怠,估計是被什麼人傷透了吧!小舅舅家的大表妹安衛錦抱著兒子點頭,態度更堅定“我們也走,在這兒我們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還不如出去闖闖。”
安然覺得自己還是沒搞清大家的狀況,等菜的時候又細細詢問了一番。原來安家的房子現在還被佔著。以前的安家算是有些家底,在法租界有座自己的房子,不然路易斯也不會遇到安家女兒。
只是解放後由於政策關系他們家被安排進其他人家,再後來他們去農場後空出來的房子更是被別人住進去。回來找了多少回根本要不回來,說是政府安排的,找政府去!他們去找,相關部門一直說是歷史遺留問題,他們也解決不了,而且那些人手裡有的還有房産證。安家為了房子的事處處碰壁,事情沒解決還生了一肚子氣。
安衛錦一家目前更慘,好不容易從鄉下回來卻無落腳的地方,婆家根本沒位置,孃家這裡擠不下,一家三口與另外一家合租了一間屋子,一家住上鋪,一家住下鋪,想睡個安穩覺都沒辦法。
“那個房子要是要回來,前面門房倒是可以做點買賣。”小舅舅道。
“既然如此看看能不能將有房本的人家買下來。舅舅,房子買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你們走了房子讓小姨家住嗎?”怕是不行。
“我們可以買下來,就是一時半會兒的給不了錢。”小姨夫訕訕道。
上海的老房子以後會很值錢,安然感覺這樣會留下後患,尤其房子屬於安家,親姐弟還要明算賬。“這樣吧,姨夫,你們能不能再找一套類似的房子,或者既能住人又能做買賣的,我出錢幫你們買下,安家原來的這套還是歸小舅舅,畢竟那是安家的老宅,就算我和我媽為你們這些年受的苦做一點補償。”
補償除了兩套房還有一些現金,安然特意換了一些現金,覺得給什麼不如給點錢實在。不多也不少,每家一萬元,對她來說這點錢只是毛毛雨,但在八十年代的上海已經算是鉅款了。兩家人可以用這筆錢改善生活,可以把房子修繕好,小姨家也能把早點鋪開起來。
一頓飯所有人興高采烈,飯後安然聯系向東,讓他幫忙找相關部門解決安家歷史遺留問題。安然出面顯然更好用,何況都著急等著他們出資辦廠做事。
安然也沒白讓他麼騰房子,該給的補償都給了,有怨氣也沒辦法。幫著小姨夫家買了一套院子後,小舅舅家也住進了自己原來的家。
安然他們要走了,耽擱的太久,安排去香港的魯清交給路易斯,到香港讓劉江或董家陳家安排一下都不是事。
小舅舅一家稍後再走不遲,新廠基建還沒完成,等住宅建好了直接入住多好?倒是可以讓一個表弟跟著路易斯做做跑腿,安衛國舉手自薦,現在他就是無業遊民,不如出去。表妹安衛錦的丈夫楚江南也要跟著,兩人還是伴。
上海這邊沒事後安然帶著兒子和克萊蒙跟隨向東給的人趕去渤海灣一處葡萄酒産地。已經是半大小子的安康被安排在葡萄園莊戶人家,與一群小子天天瘋跑,很快適應了陌生環境。
兩人得空先看了一下葡萄種植區,品種以赤霞珠、霞多麗為主,少量梅洛和黑皮諾。品種簡單些不是毛病,需要的是加強管理。土質為褐土,夾雜石子,鬆散透氣,適合種植葡萄。而且適合種植葡萄的地方很廣,臨近幾個縣區都可以發展葡萄種植。
工藝上採取了傳統釀制,也有現代機械的參與,製作橡木桶的原料採用的是國內吉林小葉橡,它的品質與歐洲橡木相似,與果香酒香協調。酒的品質只能說湊合,可塑性很強,有待改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