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考慮了一下“我和你們阿爹先提一下去留學的事,安然去沒問題,只是那幾年功課落下很多。”
“我都在看書,沒落下什麼。”安然忙道。
“嗯,行!”林菀心事重重帶著安欣出去了,估計又要去廚房,到了安欣這樣大的姑娘,如果沒進學一般都是做手工和練廚藝,掌握一門好的廚藝是每一個娘惹必備的技能,據說也是在婆家立足的根本。
當晚林菀在飯後等孩子們離開便提了安然出國留學的事,安泰年沒反對,只是略作考慮便點了頭,林菀又提安欣的事“然然年歲小些,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不如讓安欣一起出去吧?那兩年把孩子們都耽擱了。”
安泰年用冷傲的眼神目視林菀,“安欣就好好在家待嫁吧!沒得商量!安然我已經寬容了,不然一個都不要出去了。”
林菀氣得身體發抖,“難道安欣不是你女兒?為什麼一定要嫁去唐家?你知道唐家有多亂嗎?那孩子又是什麼情況!”
安泰年大掌一拍桌子“林菀!注意你的身份!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呵呵呵,不客氣?安泰年!你要對我如何不客氣?是把我趕出家門還是打死我?如果不是你發誓說要照顧好我一輩子,我阿爹阿孃如何會答應讓我嫁你!又怎麼會全力想幫你!”
男人是很不喜歡被人提起短處的,尤其提施恩。即使林家對他幫助再大,他依舊不喜歡被人提,這樣彷佛自己的成功都靠著別人。
安泰年的眼神變得非常犀利,旁邊的孔雲竹默不作聲,一臉看好戲。
“你想離開?那你就離開!沒人攔著你,但兩個孩子一定要留下!那是我的孩子!她們姓安!”安泰年咬牙切齒道。
林菀冷笑連連,“孩子是我的,我一定帶走!”
“想都不要想!”安泰年甩手邊走出去。
林菀的眼淚再也忍不住,顧不得孔雲竹在場,嚎啕大哭起來,她憋屈死了!這些年她幫著操持後宅,教導家裡的女孩,操辦一個個宴席,這些辛苦全餵了狗!
“好了,你也別哭了,作為安家的女人,我們首先要考慮的是家族的利益,家族好了我們才好。唐家不是沒可取之處,雖然他家後宅女人多是非多,可那小夫人聽說很得寵,想來安欣過去也不會受委屈。女人嘛,這一輩圖的可不就是找戶好人家,如果我的安熙適齡唐家算是不錯的人選。”孔雲竹悠悠說道,但心裡卻說,只不過不是小娘生的,她的女兒一定嫁大房。
林菀抹了一把眼淚,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這天的晚飯出奇的簡單,因為林菀心情不好,自然沒心思做那麼多。
連著幾天林菀心事重重,做什麼都心不在焉,安泰年試圖緩和一下關系,卻被林菀拒絕。隨後夫妻又陷入冷戰。
這日安泰年吩咐家裡有客來拜訪,讓所有人準備一下。安然不想再躺著了,就去廚房跟著林菀和安欣一起準備茶點。
安家的糕點款式很多,但原料基本上就是糯米、木薯粉、椰漿、椰絲、椰糖、薄荷葉、香茅草、蝦米等,上色提香的有斑斕葉和蝶豆花、甜菜根、火龍果等天然色素燃料。口感軟糯,種類口味繁多,而且喜歡用各種顏色。
安然的原身也是受過廚藝教學的,根據記憶,用糯米椰漿蒸了一鍋糯米飯,上鍋時上面放了兩根斑斕葉,這樣蒸出來的糯米飯自帶清香,淋上蝶豆花煮的藍色汁水,攪勻打散便可作香蘭糯米糕。一層糯米壓實,一層用椰糖水炒制的椰絲,再一層糯米,只要壓實便可切出形狀。或者用模具一個個做。
中間除了夾椰絲外,還可以夾紅豆沙綠豆沙、棗泥,甚至花生芝麻碎,這是安然想的,但這裡可能更喜歡做成鹹口,就如夾一層用蝦米、辣椒、紅蔥頭、瑪拉煎、石粟、炒香的椰絲炒制的餡料。
但這個餡料被林菀拿去做了香辣蝦糯米卷,外面用芭蕉葉包成了小圓柱形。就如一個長圓形小鹹口粽子。但這裡不會叫粽子。安然覺得這些都源自粽子的創意。
安欣用各種植物色素染了幾盆糯米粉、木薯粉和椰漿、椰糖、水的混合物,一個顏色蒸幾分鐘,兩種或三種顏色層層疊疊,晾涼斬成塊,便變成了顏色亮麗的千層糕。
小巧的雞蛋糕一樣做成了幾種顏色,惟有烤木薯糕是純純的白色帶著焦黃。帶餡的圓形糯米蒸糕很像潮汕的粉粿,或許就是潮汕的粿來到馬來變了味道。
安然想吃鼠曲粿了,醜醜的顏色就是喜歡那個味,還有紅桃粿、各種無米粿、菜頭粿——想想就嘴饞。走神間大家已經做了很多種食物,剛出鍋的馬鈴薯蟹餅外皮酥脆,裡面蟹肉鮮美,微辣,這個好吃,沾一點咖央醬,風味絕佳。
準備了大半天,來的人卻是唐家小 夫人和她的兒子唐鳴。客人來了要由大夫人出面接待,林菀只能旁邊伺候著,作為安家的女兒安然和安欣的地位是比林菀高的,卻不如大夫人親生的高。表面看似一樣,一個是親生,一個是非親生,怎麼都不會一樣,尤其掌家的是大夫人。這也是林菀不想女兒嫁去唐家的原因。
唐小夫人長得嬌美,打扮的更是富貴逼人,或許是來炫耀,她將最值錢的東西都戴在了身上。安然是這樣認為的,那位唐少爺比他娘看著順眼很多,或者叫可愛,安然就是這樣認為的。身體微胖,模樣只能說一般,一點沒繼承他親孃的優點。神態有些拘謹不安,用好奇地眼神將四周打量一遍後便安靜地聽著大人說話。但他的眼神卻有意無意朝安欣那裡看去,看了似乎更緊張侷促,很像天真懵懂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