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的人見糊弄過去了,紛紛鬆口氣,臉上歡喜的表情明顯起來。
外表低調樸實的馬車軲轆著,朝著寬闊廣大的城外駛去。
距離一點點縮短,下一刻她們好像就能自由了。
連續沉重、不同聲音的腳步聲卻在背後響起,帶著凜人的氣質,叫停只差一點點就能駛出外面的馬車。
只差一點點。
或許正是因為只差一點點,所以馬夫沒有停下,他什麼都沒有聽見,只是靠著一股勁往城外去。
但他出了城外,也被察覺不對的方禮武力阻止。
叫人把車夫拽下來,方禮狠心,專門往車夫的膝蓋攻擊,將人弄得站不起來才讓屬下把他拖到一邊,別礙他的眼。
收拾完沒有眼色的車夫,方禮站在馬車前,冷聲命令,“下來。”
馬車沒有動靜。
裡面的人早已被這陣站嚇到,心頭不安,害怕地瑟瑟發抖,抱在一起取暖。
感覺到手腳發冷,身體忍不住顫抖,小墨努力抑制過於激動的胸腔,讓自己盡可能冷靜下來。
見馬車沒有動靜,方禮將手放在刀傷,語氣不耐,“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要是還不下來,那就再也不用下來了。”
沉默。
就在那些屬下也受不了太過安靜窒息的環境時,馬車前面的簾子開始晃動。
手腕間帶著翡翠鐲子的手將簾子拉開,露出帶著帷帽的模糊面孔。
林遙緩緩下了馬車,停在馬車前,給其他下馬車的姐妹搭手。
等確認她們人全都下來,並且馬車上沒有人之後,方禮觀察起這些人。
繞著圈子仔細觀察一遍她們的衣物、穿著,方禮發問,“剛才為什麼不立刻下來?”
眾人沉默,沒有回答。
感覺到自己不被放在眼裡,方禮有些不爽,他提高聲量,身上氣勢厚重而嚇人,“回答本官,剛才為什麼不立刻下來?你們要知道民與官鬥的下場。”
林遙開口,聲音小小的,狀似害怕方禮過於迫人的氣勢,“回大人,民女突然被攔住,怕是不軌之人,害怕性命不保,故不下來。”
“是嗎?”方禮明顯不信。
等待屬下把馬車搜一遍,沒有發現後,方禮注意力又回到眾人身上,“你們幾個女子不好好待在閨閣中玩弄女工,出門作何?”
方禮的語氣裡明顯有著歧視和不贊同,他不理解這些女子大白天聚在一起出城幹嘛。
留在閨房好好熟讀女戒,精通女工,為以後嫁給好人家新增籌碼不久好了。
林遙再次代表眾人回答,“回大人,民女和姐妹們去賞花,聽說城外有家寺廟花開的極豔,民女和姐妹邊想著去看一次。”
方禮理所當然的說:“那剛才為何不立刻下來?而且你們幾個女子出門怎麼不讓男子陪同?要是你們路上被賊人汙了清白豈不是髒了。”
眾人眼神憤懣,隔著帷帽憤怒地瞪著方禮惡心的嘴臉。
心頭有團火在燒著,五髒六腑火辣辣地疼,被氣的。
怎麼有人把對女子來說痛苦的遭遇,說的那麼無足輕重,讓人火大。
林遙停止再次回答,用冷淡的、不含絲毫感情的眼神深深地盯著他。
方禮好像察覺不到她們的情緒,只是催促她們趕緊回答。
林遙忍著怒氣,聲音忍不住大了起來,用毫無生氣的語調說著害怕的話,“回大人,民女害怕。”
方禮皺眉,“你的聲音感覺很耳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