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遲疑片刻,環住他的腰作回應,語氣卻帶著玩笑般的輕佻。
“那你做好準備,我養盆花都活不長。”
路修斯倏地抬起眼。
他盯著她認真看了會,試探地湊過去,唇碰了碰她的臉。
這次沒有被扇耳光。
路修斯鼻尖蹭了蹭她柔軟的臉,漂亮的眼眸彎成月牙,“太好了我本來就活不長。”
他用開玩笑的語氣,發自內心在為自己的短命而高興。
蘇遙心情非常複雜。
她動了動嘴唇,最後只說出:“我們走吧。”
路修斯牽起她的手,熟稔地帶著她繞過智械人警衛密集區,向宅邸的入口前進。
他微汗的掌心和她十指交錯,一刻也不肯放開。
路修斯對這裡的一切彷彿熟記於心,第幾次險之又險地繞過監控路線,比蘇遙更像個精於潛伏的間諜。
蘇遙望著他的背影,心裡微微悵然。
在那所謂“繼承人培訓”的三年裡,他在這條路上逃跑過幾次呢?
他十八歲成年的那一天,過去的生活天翻地覆。
父親意外猝死,他在悲痛中為他守靈,醒來後卻被母親和祖母囚禁在家,強行餵食了父親的遺體。
一切只為了從那血肉之親的骨血中繼承肯尼迪世代相傳的辛秘。
他也像她一樣絕望過吧?
在完全由謊言編織的世界中徹底瘋狂。
蘇遙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腰後。
就是那裡,嫁接著和她腦域深處精神契約同樣惡毒的東西。
難怪他可以察覺她的身份,蟲族之間確認同類,本就依靠精神力發散的氣味觸覺。
“怎麼了?”路修斯停下腳步,目光略顯緊張的。
他那裡敏感得連目光都能感覺?
“沒什麼。”蘇遙岔開話題:“只是想你就這麼生死不明的跑了,亞人星系那些家夥天都得塌了。”
路修斯輕笑:“那你也是拐走神使的從犯。”
他緊了緊握住她的手。
肯尼迪宅邸的緊急通道,路修斯熟練地從懷裡掏出從弟弟身上採集的生物資訊,開啟了生物認證鎖。
“剩下的路應該難不倒你。”他側身讓開,“向東兩公裡的山崖下藏著一臺單人飛行器,臨時密碼4321,裡面裝了通向港口的導航。”
路修斯事無巨細地一一囑咐。
“駕駛座下存了應急食品,到了港口買不到票,就找一位……”
“你想找誰呢?”一道冷冰冰的中年婦人聲音從走廊裡的擴音器傳來。“我那天真的孫子,不然你轉身看看,是不是那個apha?”
路修斯身軀瞬間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