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才來!”她聲音劫後餘生地發抖,委屈極了:“有人強闖我的宿舍,我、我那天給你發了訊息……你沒理我!”
蘇遙連連道歉:“對不起,那時候我不在訊號區。我今天看到你上新聞,立刻就找來找你了。”
說到新聞,愛瑪哭得更慘了。
被強制標記、囚禁、懷孕已經夠糟心了,偏偏她還得在公眾面前和奧託擺出親密關系,天知道她私底下恨不得把一對手指捅奧託倆眼裡。
“我殺了他……我總有一天要殺了這個混蛋……”
蘇遙好說歹說哄了半天,才讓愛瑪冷靜下來。
她薅了一張紙巾擦眼,用力吸鼻子,悶聲問:“你說的是真的?”
“是。”蘇遙把她亂糟糟的金發束一起,綁了個蝴蝶結:“你很快就能出去了,再堅持一個月。”
得到了保證,愛瑪懨懨的精神恢複了很多。
她摸了摸頭發上的蝴蝶結,感覺蘇遙今天耐心特別好,不但耐心地陪她說了這麼多話,竟然還給她盤發髻。
認識蘇遙這麼久,她都沒見蘇遙給自己盤過!
“蘇遙。”愛瑪遲疑地問:“你……”
她不知道怎麼形容這奇怪的感覺,只好問:“你什麼時候成了人使?”
“還不是呢。”蘇遙單手托起她的臉,左右看看,又選了一隻遮瑕:“這不重要。你閉一下眼。”
愛瑪照做,感覺眼下涼涼的,在被化妝刷遮黑眼圈。
蘇遙不想說,她只好換了話題:“能幫我聯系一下阿芙拉麼?布吉森家的人沒收了我的光腦,我的天網號的營業動態都是他們發布的。”
“我也聯系不到她。”蘇遙說:“她保密等級太高了。”
愛瑪心虛:“我……其實我宿舍裡有個聯絡器,雖然不能聯絡到她本人,但軍部說有非常非常緊急的情況,可以用那個給聯絡員發訊息,阿芙拉會在7~15天內收到。”
“……”蘇遙撐開她的眼皮,被她裝死的模樣氣到:“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那軍官不讓我告訴其他人嘛!”
愛瑪幹笑兩聲:“現在說應該也來得及。”
蘇遙無語地瞪她半晌,真想照她腦袋來一個板栗。
她這邊孤軍奮戰,一路費老大勁砍到敵方高地,好容易把所有計劃都理清楚了,這時候豬隊友說她的外接大腦好像可以開機。
“……算了,也不怪你。”就是有點牙癢癢。
畢竟上次見面時,所有一切還風平浪靜,蘇遙自己都以為時間還充裕,誰知道短短三個月就要和蟲族的陰謀面對面拼刺刀。
反正三個月前就算和阿芙拉聯絡上,她身份敏感,所有的通話必然也要被軍部監聽,不一定能提供有效助力。
就這樣吧。
“聯絡上後和通訊員說什麼?”蘇遙問。
愛瑪毫不猶豫:“我要是死了,讓她把奧託分屍給我殉葬!”
“……知道了。”蘇遙嘆了口氣,開始擺弄洋娃娃一樣給愛瑪化妝。
半晌後放下工具,捏了捏她的臉:“行了,這才像你。”
金發碧眼的oega被點上淡妝,精緻的小臉不見剛剛憔悴的疲態,香腮如雪,俏麗得彷彿妙齡少女。
哦,對。現在的愛瑪差一點點才滿二十,本來就是個小姑娘。
蘇遙為自己片刻的恍神而失笑。
她摸小狗一樣摸了摸愛瑪的腦袋:“那我走了,你不會死的,以後照顧好自己。”
愛瑪不明所以,只當她在讓自己最近好好吃飯,用力點頭:“嗯!”
她眼神因重懷希望而亮起光,期待地目送蘇遙起身離去。
渾然不知,她這個轉身,竟成了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