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今天酒廠大哥殺掉臥底了嗎

“唔……日本公安派來的蒼蠅, 臥底四年？”

瑪格麗特嘴裡含著棒棒糖，草莓味兒。她百無聊賴地將紙張翻得嘩嘩作響, “四年，突然就暴露了？”

“為了傳遞重要交易資訊……關於一批武器，”琴酒在‘武器’這個詞上加了重音，很顯然它不代表區區幾把手槍或幾把匕首。他看起來有些疲憊，眉心緊皺——在這之前，琴酒在狹窄陰暗的審訊室裡呆了足一個下午，“愚蠢的做法。”

“正義和道德感嘛。”瑪格麗特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不過真厲害啊，gin，我們浪費了兩天, 也只問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訊息。”

“那是你們沒用。”

琴酒對自己的同事也很冷酷無情, 他穿上了自己的黑色風衣，毫不留情地指出了瑪格麗特的問題，“疼痛和藥物可不是萬能公式，手段太過單一隻能讓你看起來是個無能的瘋子和變態。”

“好吧好吧你說的都對——”瑪格麗特對老生常談已經有了抗體, “所以我的玩具呢？他還算完整嗎？”

她總是將被審訊者視為玩具和消遣的玩意兒, 這算不上好習慣, 但在組織內部也算不上出格的私人愛好。琴酒對此不予置評，他只是在起身離去之前開口道:“死了。”

瑪格麗特很氣憤, 但是人死不能複生, 沒有價值的廢料應當被銷毀, 而正是琴酒榨幹了對方最後一絲價值, 獲取了相應的情報。身為求助者, 瑪格麗特也只能罵上兩句洩憤，隨即便指派助手進門去收拾殘局了。

琴酒並未對那位臥底先生使用aptx4869, 因為它具有相當大程度的不可控性，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選擇用一顆子彈送對方上路。不去侮辱屍體、不去給予對方虛假的希望，這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他不是救世主，更救不了所有人。

日本公安的臥底搗毀了一樁重要交易的訊息很快就在組織內部流傳開來，身在情報組的波本率先收到了訊息，他知曉的內情甚至比其他的組織成員更多，比如說最終拷問出情報、以及處決了臥底的不是刑訊組的瑪格麗特，而是琴酒。

“……可惡。”

波本和蘇格蘭私下裡相處的時間並不多，蘇格蘭的生活被各式各樣的任務填滿，難得擁有幾日假期，還沒等休息片刻，就被噩耗打擊了心神。他們見面的地點是位置極為隱蔽的私人住所，而不是組織提供的安全屋。

“沒關系。”蘇格蘭對波本搖了搖頭，“琴酒私下裡不會過問組員的個人行動，在非任務期間，我們擁有最大限度的自由，所以你不必擔心這裡會被他發現。”

這是蘇格蘭以假身份購置的住處，自然未曾向琴酒報備。他在不久之前還暗自感慨，說琴酒倒像是善解人意的上司，可如今卻再也沒有哪怕一刻像是現在這樣，感受到對方終究是那些組織內部成員都懼怕不已的惡魔。

“……聽說前輩臨終前，”波本說到這兒的時候，語氣明顯停頓了一瞬，“眼球外側有針刺傷，雙手指甲少了四塊兒，還有……牙齒也被敲落了好幾顆。”

“瑪格麗特向來擅長電擊和藥物審訊，她不太喜歡見血，所以那些傷都是琴酒的手筆，聽說衣服掩蓋下的軀體也有淤痕……我無法想象那位不知名的前輩都經歷了什麼。”

“無非就是那些折磨，還能有什麼。”蘇格蘭……不，是諸伏景光冷笑，“最為痛恨叛徒和臥底的組織代號成員動手時自然不會留手，聽聞他們內部處決叛徒的手段比這更殘忍，總歸是草菅人命而已。”

降谷零許久未曾言語，半晌才緩緩松開緊握的雙拳，聲音中滿是痛恨：“這群狂妄之徒……總有一天要將他們都繩之以法。”

如果是現在的波本和蘇格蘭，哪怕琴酒不在，隨便一個組織成員都能看出兩人狀態有些不對，但幸好，這裡沒有第三個人。

“雖然很掃興，但我們仍舊需要時間。”諸伏景光咬著煙蒂，他並未將香煙點燃，只是垂目輕聲道，“前輩已經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但是他死得其所。組織這次損失的損失可不小，而且跟交易方的關系也出現了裂痕，所以我們要繼續隱藏下去，零。”

“我知道。”降谷零對此表示贊同，“黑衣組織是如此可怖的龐然大物，我們需要深入核心，並且想方設法破壞他們的行動，減少他們的中堅力量……hiro，你覺得如果我們伏擊琴酒，成功的可能性會是多少？”

他期待著對方給出一個不是那麼糟糕的答案，但現實的確不太盡如人意，諸伏景光聽了，也只是苦笑，道：“那家夥……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弱點是什麼，他有時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人，總之想要一擊即中，成功的可能性不足5％。”

他們從來不肯小瞧組織，更不敢小瞧組織內部的高階代號成員，別說琴酒，就連審訊部的瑪格麗特也同樣不容小覷。那只是個看起來可愛活潑的小女孩兒，但手上沾染的鮮血足以讓她墜入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