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今天酒廠大哥跟老闆談心了嗎

這是一間普普通通的房間, 面積不算太大，卻因傢俱數量過少而顯得有些空曠。雪白的牆壁上掛著巨大的顯示屏, 如今並未被啟動，而房間的主人就坐在角落的座椅上，面前的桌上擺放著一杯溫度適中的紅茶。

“坐吧。”房間的主人將自己花白的短發梳得整整齊齊，他看起來精神矍鑠，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心情似乎不錯，“辛苦了, gin。”

“……很抱歉，先生。”

身著黑色風衣、頭戴同色禮帽的銀發男人聞言坐下，他雖然語調平平, 但老者卻察覺到其中所含的懊惱, “您現在將我召回的目的是……？”

要知道，當初黑衣組織的boss將他派去與咒術界接觸，可是擺出了一副沒有重要收獲就不要回來的模樣，初步斷定這種任務的持續時長可是以‘年’作為計量單位的, 可如今還不到三個月就被叫了回來, 難免不會懷疑是不是組織內部出現了問題。

老者大抵是猜到了他的想法, 聞言也只是溫和地笑了笑。

看樣子他很熱衷於給琴酒解惑，正巧, 對方剛剛歸來, 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向他彙報今日的收獲, 倒也算不上繁瑣, 索性二人就在這裡安安靜靜地談天, 也權作休息與放鬆。這樣來看，他簡直就是最善解人意的上司沒有之一。

“我的任務……雖然不至於失敗, 成果卻著實有些難看。”

“這些都是小事，”boss很擅長安撫人心，“不要在意，你已經竭盡全力了。”

他說：“向我講述你最近的經歷吧，我對此非常感興趣。”

琴酒交給boss的資料都算不上機密，但boss已經非常滿意，甚至有點兒驚喜。他只需要有一個信得過的人成功在咒術界紮根，這就已經是本次任務的最大收獲。

這是很適合交談的場景，老人很少將自己的信任賦予他人，躲在暗處用電子裝置和變聲期與屬下交流也是常態，他深諳用恐懼與神秘來控制手下的道理，要知道這裡可是犯罪組織，可不是什麼慈善機構，更不需要人文關懷。

而迄今為止，表面上有三人能夠獲得與boss直接對話的資格，朗姆是跟隨他多年的左右手，二人的交流更像是老友；而貝爾摩德在boss面前則更隨意一些，至於琴酒……

是黑衣組織的boss親自將他帶到這個世界，多年下來，又是對方親自將琴酒從最初那個茫然無措的少年教導至如今的程度，boss對他的情感不僅是對待後輩、對待屬下，更像是對待一塊被他親手雕琢至完美的璞玉，那種成就感自然與眾不同。

所以琴酒得以擁有和boss在同一個房間交談的殊榮。

琴酒已經將剛剛歸來時遇到的萊伊拋到了腦後，他向來會在面對boss的時候集中全部的注意力，而伏特加也跑去了據點的酒吧準備消遣一二，總而言之，時間還很長。

boss擺出了認真傾聽的姿態，他在房間裡聽自己看中的後輩講述了一上午。琴酒的嗓音偏向於年齡不符的低沉，哪怕是普普通通的話語，聽起來也像是在威脅或謀劃著什麼，boss對此適應良好，甚至在對方講到如何取信咒術界的聯絡人，又是如何與禦三家産生關聯時，點點頭示意琴酒繼續。

“哦當然，”琴酒自然沒有忘記彙報些更重要的，他向來關注細節，這也是boss多年來對他信任的原因之一，“咒術界的高層向來被各大家族把控，禦三家之下更有頗具底蘊的家族。而我在歸來之前被藤田家的家主找來，對方想要招攬‘淺川’加入藤田家族。”

“表面上看起來，成為依附於咒術師家族的存在，自然會獲取更多的話語權和內部資訊，但是boss，我……”

“你拒絕了？”

「那位先生」饒有興致地接話，“原因是什麼？對方有不對勁的地方嗎？”

老爺子總是能在關鍵時刻一針見血地發現核心問題。

“藤田家的風評不太好，況且，我並不認為一介閑散咒術師能勞動大家族的家主親自前來招攬，”琴酒給出了自己的理由——除卻所謂的血緣關系，這也是他最真實的看法，“除非他想在背地裡做點什麼，需要一個表面上與自己的家族毫無關聯的存在，又或者他的家族並非表面上這樣花團錦簇。”

“而你也需要隱藏自己的存在，而不是大張旗鼓宣告自己被誰招攬，又加入了什麼家族，對嗎？”

簡而言之，雖然琴酒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又是炸基地又是殺人滅口，作風高調到有時恨不得直接把警方耍得團團轉，但’淺川君’更多地需要低調，最好是不被那些厲害的家夥發現那種。

“是的，所以我失去了一次更加深入咒術界的機會。”琴酒擰眉，“boss，接下來您是否需要繼續探查？我還可以考慮一下其他辦法。”

老人聞言，不由無奈地笑出聲來，他屈起食指敲了敲光潔的桌面，發出‘咚咚’的沉悶聲響：“我是否告知過你，不要太過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