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為能夠跟在她尾巴後面而隱隱興奮,一邊開始擔憂自己待會手氣太好,後來者居上而惹她不快。
朋友念出他停留的位置上面的問題:“請說出你最滿意自己的一個部位。”
賀昶毫不猶豫地說,“嘴巴。”
似乎有酒液殘留在上面,他下意識地舔了舔唇瓣。那唇峰上綴著小小的唇珠,為他冷峻的眉眼增添了幾分秀氣與柔和。
祝希問:“為什麼?”
賀昶靦腆地笑笑,有朋友的前車之鑒在,他便理所當然地拒絕了回答。
他心想,因為那是他和馮軻最不一樣的地方。
搖到第五輪,馮軻上來了。
果然如朋友所料,他細細地將剛才在一樓說過的話又拿上來說了一遍,還因為有賀昶這個當事人在場,增添了不少事發時的細節。
“他居然說我學他,哥這麼帥,還需要學嗎?”
馮軻有自戀的資本,且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隨意,更像是故意而為的玩笑。是以大家都很配合地笑了,特別是祝希。
“是,你最帥了。瞧你這個嘚瑟勁,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臭屁男高。”
“說什麼呢你?”
馮軻兇巴巴地恐嚇她,祝希卻一點都不怕。
“真看不出來你是大學生。”
朋友附和道:“確實,和賀昶一比,你幼稚多了。”
突然被點名,賀昶沒說話。
他的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到了手上,正在被他用來瀏覽沒意思的網頁。
有意思的事情就在面前,他卻不想看。
突然祝希問他:“你剛才在和誰打電話?”
“家人。”
“哦。”
比起和馮軻有來有回、彷彿永無休止的對話,他們之間的交流總是這麼單調、簡短、疏離。
“不是在玩飛行棋?不玩了?”
馮軻躍躍欲試。
朋友說:“你來了還玩什麼?聽你的笑話就夠了。”
馮軻沒理他,對著賀昶說:“你不玩我接手了啊。”
他現在的處境贏面很大,接下來只要手氣不是很爛,第一名沒什麼困難。
而且後面的問題都很刁鑽,正好可以用來為難人。
賀昶看了桌上所有人的表情一遍,道:“你玩吧。”
祝希明顯更開心了。
一雙眼睛彎起來,像月牙,又像鐮刀,在他心裡的麥草瘋長出來之前,利落地收割。
雞尾酒裡的冰都快化完了,這個夜晚卻還沒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