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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城

“你信了那些報紙?”尤娜問。

鐵平康搖頭:“自從單副官被流放後,我就沒買過報紙了。”

他望著單無綺的背影,鋼藍色的眼睛裡充斥著純粹的景仰:“中央區的政治手腕無法輻射整個外城,許多外城人仍然記得單副官的好,即使詩歌被禁止,戲劇被封殺,他們依然用自己的方式紀念著她。”

這一次,梅沒有糾正“單副官”這個稱呼。

他竟然有點興致盎然:“紀念?他們沒挨夠她的鞭子嗎?”

“外城人早就習慣挨鞭子了。”鐵平康搖頭,“但單副官是唯一一個,抽完鞭子後不僅管飯管藥,還會給他們的孩子念童話書的人,而且她抽鞭子不是出於洩憤或取樂,而是催促他們搶耕土地、修建新屋。”

“雖然他們很笨,可他們也很聰明。”鐵平康垂眸輕笑,“他們知道,誰在真正愛著他們。”

耶綸聽得淚汪汪:“我……我以為她很兇。”

“她的確很兇,同志。”鐵平康笑了一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失憶了,對嗎?”

梅“嗯”了一聲。

“如果她還記得我,見到我的第一眼,她的槍託就該掄上我的腦門了。”鐵平康唏噓地感慨。

尤娜和麥堯對視一眼。

尤娜皺眉:“為什麼?”

“成為稽查員前,我是一個外城公民,是最低等的澤塔。”鐵平康看著單無綺的背影。

他的眼神有點放空:“我和我的澤塔朋友們,偷過她晾在外面的衣服,包括胸罩和內褲。”

梅、麥堯、尤娜、耶綸:“……”

鐵平康補充道:“三次。”

梅、麥堯、尤娜、耶綸:“…………”

鐵平康看不見的背後,梅舉起了槍託。

——吱呀。

——是房門開啟的聲音。

眾人結束閑聊,齊齊看向赫勒瓦爾的居所。

單無綺看著開啟的房門。

門只拉開了一條縫。

一根生著鱗片的觸手攥著門把手,每一隻吸盤都是一隻眼睛。

“赫勒瓦爾,是你嗎?”單無綺問。

“……所長,是您嗎?”門後,赫勒瓦爾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啞聲響,彷彿鐵片相互摩擦,“我沒想到,您會親自過來。”

所長。

研究所所長?

共榮部?

單無綺皺眉。

她沒承認也沒否認:“我是單無綺。”

“是您啊。”門後的聲音輕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