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住自己的身體,整個人如觸碰火焰般瑟縮起來:“不……不,不能傷害她。讓她走,讓她帶著東西走。”
兩部黨員魚貫而入,數個黑漆漆的槍口對準赫勒瓦爾。
單無綺抬手:“放下。”
尤娜焦急道:“單無綺,你……”
“赫勒瓦爾,我是單無綺,首長的副官。”單無綺看著赫勒瓦爾衰敗的面龐,“首長讓我向你轉達一句話。”
“感謝你對人類的貢獻,我們將永遠銘記你。”單無綺的目光沉重而悲哀。
赫勒瓦爾久久不語。
“啊……”他終於開口,“二十三年了……”
話音剛落,他腦顱開裂,觸手從顱縫瘋狂長出。
紅色的漿液從他頭頂淌下。
他作為人的生命已經所剩無幾。
他安靜地盯著單無綺,渾濁的雙眼突然流下兩行眼淚。
“論文……我交給你了。”他沙啞地說,“為了人類的……黎明……”
單無綺頷首。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赫勒瓦爾的面板立刻被鱗片覆蓋,黏膩的觸手瞬間增殖,從裂開的顱腦井噴而出。
梅第一個舉槍。
但一隻觸手率先貫穿了赫勒瓦爾的心髒。
失去母體的觸手焉萎著倒下,清亮的膿液滲透壓失衡一樣從表皮溢位。
單無綺收回觸手。
她的懷裡,緊緊抱著那沓論文。
即使屋內血如井噴,那沓論文也沒有濺上一絲血汙。
“他是作為人類而死的。”當全屋的視線彙聚到單無綺身上時,單無綺說,“讓他以人類的身份下葬吧。”
“異變一旦發生就無法逆轉,他是異種。”梅說。
“我是異種,這件事我最有發言權。”單無綺道。
她抱著論文,從屋內走到屋外。
當房屋陰影從她臉上逝去,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時,她重新掛上了笑容。
“老鐵同志。”她道。
“我叫鐵平康。”
“赫勒瓦爾的葬禮,就麻煩你了。”單無綺沒有轉身,“如果人手不夠,小麥會協助你。”
麥堯:“……”
麥堯:“請叫我小洛佩茲。”
鐵平康行了個軍禮:“收到!單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