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沒有關，溫以寧推開，聲控燈立刻亮了起來。

溫以寧踏上樓梯，發現樓梯不再凹凸不平，被重新修整平滑，扶手也不再鏽跡斑斑，而是重新刷過了漆。

溫以寧循著記憶一路走到裴回的房門前，抬手敲門，沒有人應，也沒有人開門。

裴回不在家。

溫以寧失落地站在門外，過了好久，才轉身離開。

走到樓下，溫以寧和一個年事已高的老人家擦肩而過，剛踏下最後一級樓梯，一顆西紅柿突然滾到了腳邊。

身後傳來窸窣聲響，溫以寧回身，只見老人家手裡的塑膠袋不知道怎麼的破了，裡面的蔬菜水果都滾落了出來，老人家把塑膠袋的破口打了個結，艱難地蹲著身撿東西。

溫以寧撿起腳步的西紅柿，又沿著樓梯把其他的西紅柿都給撿起來交給老人家。

老人家看了她一眼，說了聲謝謝，然後把東西都放在塑膠袋裡，蹣跚著繼續往上走。

溫以寧望著她佝僂的背影，跟上去，她拎過老人家的塑膠袋：“婆婆，我送您上去。”

白清秋看了她一眼，沒拒絕。

溫以寧一手拎著塑膠袋，一手攙扶著白清秋的手臂，兩個人慢慢地往上走。

白清秋側頭，只見少女眉眼嬌豔，端莊大氣又不失溫婉，身上裹著的外套、圍巾、甚至是頭上戴的毛線帽，全都價值不菲，一看就是錦繡堆裡養出來的。

白清秋若無其事地說道：“小姑娘，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你？”

溫以寧嗓音乖軟：“我是來找人的。”

白清秋：“啊，難怪。”

溫以寧陪著老人一步步慢慢走到三樓，穿過昏暗的長廊，在最裡面靠左的房間門口停下。

溫以寧眨了眨眼睛：“您住這裡？”

白清秋：“是啊。”

溫以寧看看眼前的這間房間，又看看對面裴回的房間。

白清秋看見她的表情，又想到她剛才說是來找人，頓時恍然：“你是來找裴回的？”

溫以寧聽到裴回的名字從老人的口中說出，再次地訝然：“您認識他？”

白清秋笑了笑：“認識啊。”

“小裴是個好孩子！你以前來過這裡嗎？以前啊，這樓上樓下的燈都是壞的，後來還是小裴修好的！”白清秋說起裴回的好彷彿如數家珍，“還有那扶手，也是他重新刷的漆，連樓梯他都重新抹平了。”

話音停了停，白清秋看了眼溫以寧：“不過，小裴這兩天都不在呢。”

“您知道他去哪兒了嗎？”溫以寧問道。

“這我倒是沒問。”白清秋說完，又問，“你和他是什麼關系啊？”

溫以寧說道：“我們是同學。”

“倒是沒見過他有同學過來找過他。”白清秋若有所思，“你是第一個。”

溫以寧猜到了——

這些年，裴回將自己封閉起來，斷絕與人來往，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訊息，又怎麼可能過來找他呢？

溫以寧知道自己今天是見不到裴回了，她從包裡拿出請柬遞給白清秋：“等他回來，您可以幫我把這個給他嗎？”

溫以寧眉眼彎了彎，露出一道又乖又軟的笑容：“如果您有時間的話，也可以和裴回一起來。”

白清秋接過請柬：“好，小姑娘你放心，我會給他的。”

溫以寧：“謝謝您。”

和白清秋告別後，溫以寧轉身下樓。

宋禮為她開啟車門，她坐回車裡，又看了一眼手機——

裴回依然沒有給她回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