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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

溫以寧下巴埋在圍巾裡,低垂著眉眼,視線落在裴回垂在身側的手上。

溫以寧伸出手,心髒怦然,指尖靠近……

沒牽到。

溫以寧微微失落,但她沒有放棄。

溫以寧一次又一次地嘗試,每一次,明明裴回的手就在眼前,近在咫尺,偏偏每當她要牽到了,又驟然遠離。

幾次三番下來,溫以寧一腔期待,最後只剩下滿心失落。

裴回眼角餘光瞥見,面上不動聲色,卻在下一秒牽住她的手。

掌心相貼,溫以寧怔然抬眸。

路燈燈光下,裴回目不斜視,側顏清俊,但眼角眉梢卻流瀉出淡淡的笑意,柔和了他臉上冷峻的線條。

風吹在臉上有些冷,溫以寧落後半步,她的眸光從他的側臉移到他的後腦勺,而後又低下頭,落在他牽著她的手上。

溫以寧想起了曾經。

原陽很少發生地震,即使偶爾發生了,震感也很輕微。

但在溫以寧高二那年,她遭遇了原陽震感最強烈的一次地震。

地震發生在那年元旦文藝彙演最後一次正式彩排的時候,整個體育館都因此劇烈震動。

當時她和裴回是主持人,她和他就站在臺上,臺下一片人心惶惶,嘈雜不安,她也六神無主,不知所措。

老師們在連忙安撫學生,並緊急安排疏散學生,讓大家有序地往外撤退。

但事關生命,到底難以有序,體育館裡越來越混亂。

再一次地劇烈震動襲來,體育館裡一陣尖叫,頓時亂了套。

她沒站穩,差點摔倒的時候,被身旁的裴回扶住。

少年眼眸漆黑,嗓音好聽:“有沒有事?”

她搖了搖頭。

裴回低頭看著她,然後,他原本扶著她手臂的手下滑,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低聲說道:“跟緊我。”

話落,便牽著她跑下舞臺,和洶湧的人群一起往外跑。

天邊烏金西沉,所有人都跑到了操場,空曠的操場上烏壓壓的都是人,耳邊吵吵嚷嚷。

老師們在維持秩序。

而她和裴回站在人群裡,胸膛起伏,喘息著。

裴回一直沒有放開她的手。

回憶裡的少年和眼前的裴回重疊,他在路燈燈光下回過頭,看到她看著兩人牽著的手發愣,問:“怎麼了?”

溫以寧一錯不錯地望著他的眉眼:“你還記不記得,文藝彙演排練那天下午……”

話還沒說完,溫以寧就聽到眼前人接道:“記得。”

裴回牽著她的手心溫熱,他望著她,眼裡浮著星光:“當時,我也是這樣牽著你的手的。”

裴回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麼,笑意從唇邊染上眉眼,他重新目視前方,牽著她邊走邊說:“那時候,我一直不捨得放手。”

裴回音色偏冷,此刻卻彷彿和他的手心一樣溫熱:“現在,更不捨得了。”

溫以寧的心髒也是溫熱的,她紅著臉,卻握緊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