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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

雖然只是假設,但溫柏舟一想到這個可能,心裡還是不可避免地生出幾分難受的情緒,他眉心微不可見地輕皺,點了點頭。

溫以寧卻說:“但我不會開心,只要一想到裴回放棄我,我就難受。”

“您選擇放手,是您篤定媽媽會把您忘記。”溫以寧眼含悲傷,“可是,爸爸您至今都沒有忘記媽媽,又怎麼能確定媽媽一定會忘記您?”

溫以寧把裴回的故事說給溫柏舟聽:“人好像總是喜歡以自己的意願加在別人身上,但別人要的也許並不是這個,裴回要的也不是這個,破産了沒關系,窮一點沒關系,但至少家人都在身邊。”

溫以寧說道:“您還記得我高中畢業的時候,您問我為什麼不開心嗎?”

溫柏舟當然不可能忘記,從小她的女兒就沒受過什麼委屈,他恨不得她能夠得到所有的愛。

可那天,她偷偷地躲在房間哭了很久,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怎麼哄都哄不好。

無論誰問,都問不出來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人知道她怎麼了。

溫以寧輕聲說道:“因為我找不到裴回了。”

溫以寧:“我高中的時候就喜歡裴回了,後來努力學習也是為了能追上他,能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學。”

溫以寧:“我追逐了他那麼久,卻在那天知道,他徹底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裡。”

溫以寧仰著臉,燈光灑落進她澄澈的雙眸裡,如泛著波光的一泓秋水:“爸爸,不是裴回先接近我的,從來都是我在接近他,從前是,現在也是。”

溫柏舟第一次聽溫以寧說這些,臉上難得地露出了幾分的震驚。

溫以寧隱藏得這樣好,如果不是她今天自己坦白,溫柏舟想,他也許直到很久之後也發現不了。

想到溫以寧隱藏心意的原因,溫柏舟立時生出幾分的心疼,但他轉念想到她坦白的原因,心疼頓時化作了不快。

溫柏舟硬著語氣說道:“就算你這樣說,我還是不會同意的。”

“我猜到了。”溫以寧眸色清澈,“但我還是想和您說出我心裡的想法。”

這一次,他們的對話沒有以爭吵結束。

溫以寧說完自己想說的,便離開了客廳。溫柏舟坐在沙發上,卻很久都沒有動。

晚上,夜色沉沉,風吹動窗欞,晃動得厲害。

周居把書房的窗戶都關好。

溫柏舟站在窗邊,看著溫以寧拉著行李箱走出來,她腳步停住,忽然回眸,望了過來。

別墅的燈光漫出來,夜風揚起溫以寧烏黑的長發,溫柏舟居高臨下,看不清她眼裡的情緒。

溫以寧拉著行李箱坐上等在別墅外的計程車。

計程車揚長而去。

周居看了眼消失在夜色裡的車燈,問:“溫董,需要我把小姐帶回來嗎?”

溫柏舟眉眼不動:“不用。”

他猜到了她會走,而他聰明的女兒,也猜到了他的動搖,知道他不會攔她。

溫柏舟忽然想到什麼,氣得笑了一聲:“寧寧竟然拿那個臭小子和我比!”

也不看看那臭小子幾斤幾兩。

周居看他的臉色:“那君樾園的專案……”

溫柏舟笑意散去,恢複了威嚴的模樣。

“繼續推進。”

出租房裡,裴回從衣櫃底下拿出一個收納盒。

老式的木盒掉了漆,從三年前被他扔進衣櫃深處就再沒拿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