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會留下任何被人詬病的把柄。
“荒謬!”姜宏儒怒極反笑,“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這一套?”
他一個年紀過了八十的刻板老頭子都沒那麼封建。
“那麼,姜老是真的想悔婚?”裴知遠意味深長地頓了頓,“我聽說姜氏最近的核心專案準備上市了?”
姜宏儒臉色驀地沉下,裴知遠,這是在拿姜氏威脅他。
身為高位者,有時候他甚至都不需要親口發話下指示,只需要表現出一點模糊的態度和情緒變化,下面的人就會自行揣摩他的用意。
若是他真想對姜氏做些什麼……
姜家……是鬥不過裴家的。
兩人目光如鉞,空氣近乎凝固。
良久,姜宏儒終於緩緩出聲,隱隱壓著怒氣,“我並未這麼說過。”
“那便好。”裴知遠再次恢複了冷肅的神情,“既然如此,那就下月便讓姜許去領證,我會提前讓人安排好的。”
“至於婚宴,等小衍平安回來再補辦。”裴知遠站起身,話音一轉,“姜老,那我就不多叨擾了,夜深了,您也早些休息。”
姜宏儒雙手用力拄著柺杖,臉色沉得可怕,一句話也未說。
既然已經達到目的,裴知遠也並未在意。
他徑直離開了姜宅。
可當他走到宅子大門口時,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
只見不遠處,一個人影正緩步朝這裡走來。
月光將他和他身前的人的影子同時拉長,皮鞋踏在青石板上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看見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裴知遠表情微變。
他的目光不經意地望向正被男人抱在懷中,毫無防備地酣然而睡的姜許身上。
少女窩在他懷裡,身上裹著一件寬大的男士黑色西裝,手指正無意識地緊緊抓住男人胸口處的襯衫。
衣料上的褶皺很多,看得出來她已經抓了很久。
姜許睡得極沉,纖長的睫毛一動不動,呼吸勻長,只有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顯然是身旁的人讓她下意識感到安心。
裴知遠收回視線,面色很快恢複冷硬,喊出了那個令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陸執。”
裴知遠不由得望向男人清冷的面容。
他的五官、神情,真是和當年的陸淼越來越像了。
那個,害死了他親妹妹的男人。
即便是在這裡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陸執的神情也並未有絲毫變化,眸中情緒甚至沒有哪怕一分波動。
他未曾理會裴知遠,抱著人繼續往宅子裡走。
裴知遠喊停了他,“等等。”
陸執一頓,還是停下了腳步,眉眼間有些不耐,“裴家主,你有事?”
聽見他格外疏離的稱呼,裴知遠眸中有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
陸執並未轉身,姜許的身形此時已經徹底被他健碩的身軀擋住。
裴知遠喉結滾動,還是忍不住提醒道:“陸執,她是你哥哥的未婚妻。”
深沉的夜色中,陸執低沉的嗓音也裹著夜風的涼意,一字一頓傳來。
“所以呢,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