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死了？”

那人看了一眼他臉上幹涸的淚痕，說：“一半吧！”

死就死了，活就活著，江淮有些不解，“一半是什麼意思？”

“就是植物人的意思。”

“……”

植物人，那就是活死人，身體死了，腦電波活著，那不得折磨死霍庭驍，還不如死了算了。

“不行，我要活，霍庭驍還在等我。”

“他不是在這嗎？活得好好的。”那人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霍庭驍，語氣平淡。

江淮抬眼望去，那熟悉又陌生的霍庭驍，讓他的眼眶又紅了紅，“不是，他不是霍庭驍，他不是我的那個霍庭驍。”

那人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談戀愛了？你們兩個在一起了？”

“嗯，他很愛我。”

那人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意味不明的說：“你真幸運。”

江淮茫然地看著他，心中湧起一股疑惑，這人剛剛是在嫉妒嗎？自己嫉妒自己？江淮忍不住出聲，“我就是你。”

那人嗤笑一聲，“不用你提醒。”

江淮皺起眉頭，“你對我有敵意？”

“看出來了？”

江淮更加不理解了，“為什麼？我們不是同一個人嗎？”

那人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與不甘，“就是因為是同一個人，我就只能帶著恨意，不甘心，以及無能為力，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待在這不見天日的辦公室裡，看著這個男人默不作聲地給我報仇，緬懷，而我什麼都做不了，像個廢物一樣，每分每秒都在提醒我當年究竟有多蠢。”

“而你，能重來一世，改變命運，你還和他相愛了，我怎麼可能不嫉妒。”

江淮有些無言以對，“可我就是你。”

那人嘲弄般笑了下，忽然說：“那我們換換？”

江淮驚愕，“換？換什麼？”

那人眼裡閃過一絲瘋狂，“我去過你的生活，你待在這。”

“……”

“你不是說我現在是植物人嗎？你有辦法回去？”江淮有些震驚。

“當然，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江淮沉默片刻，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最終，他堅定地說：“我願意，你替我回去吧！他不能再失去我了。”

“行啊！”

那人定定地看著無知無覺正在認真工作的男人很久，手輕輕地撫上臉龐，卻毫不意外地徑直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