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堂一聽,把信紙兩下摺好塞進袖中,拉著司琻就往許小白那邊趕。
後山院中。
幾人推門而入,映入眼簾就是一張茶座,一棵桑樹,以及樹下的一張鋪了草蓆的床。
有人蜷縮著四肢,揹著眾人的方向躺在上面。
他枕著校服,長發散在其上,只給來人留一個黑乎乎的後腦勺。
幾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沈玉堂出列,躡手躡腳地靠近。
湊近扒頭一看,這小子果然沒睡,正側躺著,看著手中的宗門劍出神。
陽光透過葉片,灑在他的臉上,投下暖黃色的光斑,青年的鼻頭皺了一皺,不知是被這光斑晃了眼還是怎麼,一顆豆大的淚珠滑出眼眶。
沈玉堂一下子慌了,趕緊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小玩具往他手心裡塞。
“是鹿鳴特意給你煉制的小玩意,要不要起來試試?一點點靈力就能起飛,還能巡迴!”
對方又窩了片刻,最後還是很給面子地坐了起來,用袖子隨意抹了把臉,胳膊放下時,溫和的陽光落在他的臉上,劍眉星目,一雙眼角微微下垂的狗狗眼,十分有個人特徵。
眼前這人,正是在胡亂抹淚的陸流飛。
“我想回家。”陸流飛只看了手中蝴蝶模樣的小玩意一眼,就重新塞回沈玉堂手裡,視線轉移到他的臉上,委屈道,“你送我回去吧!”
沈玉堂頭痛。
人是他昨天才從易筋堂接回來的。
大戰後,收拾戰場時,一直守在陸流飛身邊的許小白反複確認了三遍,又經過片刻不停的救治之後,才敢確認陸流飛並沒有死這個事實。
得知這一訊息眾人大喜過望,招搖親自為他探查之後才說:“兩魂共用一體,對身體損耗過大,能醒來,不過是需要時間。”
“所以現在是,留下了一個魂魄的意思嗎?”沈玉堂小心翼翼問道。
招搖點頭解釋:“不過,只有醒來才能確認,這身體裡到底是誰。”
三個月後,陸流飛幽幽轉醒。
這期間,說不煎熬是假的。
無論活下來的是澤叔還是陸流飛,他們都無比期望,也倍感沉重。
南天門眾人,心懷沉重的喜悅,為李淳明和李淳澤兄弟二人在後山立了衣冠冢。
結果沒想到,陸流飛恢複語言能力後,說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要回易筋堂。
一群人圍著他檢查過後,才從他怯生生又警惕的臉上確定,陸流飛心智倒退了十年有餘,從他的表述中,陸中山要他明年才拜入南天門,現在還只是個十歲的孩子。
而這個時期發生了什麼?
沈玉堂和司琻在師尊留下的卷宗中翻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當年的紀事。
同時也發現了很多他們並不知道的事。
包括但不限於每個弟子的身世。
其中他們四個的被師尊用玉簡單獨存放,兩人光是解禁制就來回折騰了數十次,直到最後玉簡不堪重負出現裂痕,他們才不得已求助招搖。
玉簡開啟的那一瞬,大量的往事記憶湧進他們腦海,像是走馬燈一樣在他們眼前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