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媚娘美目流波,俏生生地望著他道:“徐大人,你提出的遠端偷襲倭軍輜重,以及堅壁清野的策略,讓我大梁膠東郡看到了解困脫險的希望,本宮替膠東郡的百姓們謝謝你。”
徐忠摸了摸鼻尖,道:“太后言重了,臣不過是提出了兩個可行的辦法,具體實施還是要靠前線的將士們,所以不敢貪功。”
“不!”
蕭媚娘搖了搖螓首,深深一嘆道:“若沒有徐大人的提點,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擴大防線,將守軍著重分佈在上堯、中原以及下陵三郡,靜候倭軍來襲。”
“如此非但戰線拉得過長,不易防守,同時還十分被動,無法提前預判倭軍在攻佔膠東後,究竟從上中下哪一路進犯我大梁。”
“但徐大人的這個遠襲輜重、攻敵必救的計策,則很好地解決了這個問題。且不管倭軍是從哪路進犯,只要我們能成功打掉他們的輜重,就必然會造成倭軍的驚慌,迫使他們提前回防。”
“如此,便能化被動為主動,讓倭軍兩頭不能兼顧,再徐徐圖之,甚至可以解除膠東之困。”
說完,她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跪在龍椅前的小皇帝蕭天佐,悶哼一聲道:“都是你惹出來的禍端,卻讓徐大人等一干大臣為你拭穢,如今徐大人想到了一個替膠東郡解圍的絕佳計策,你還不趕緊來向徐大人叩首致謝,感謝他替你解決禍患!”
聞言,蕭天佐小臉瞬間被憋得通紅。
然而卻終究沒有爆發出來,老老實實地走到徐忠的面前,雙膝一彎,作勢下跪。
徐忠忙不迭地揮手道:“太后,不必如此。陛下是君,我是臣,這世間沒有讓君跪臣的道理,何況臣只是提了個破敵思路,行動都是由前線的將士們進行,所以太后無需讓陛下向臣行此大禮。”
聽徐忠這麼一說,蕭天佐差點沒當場爆了句粗口。
混賬!
你之前讓朕向你行拜師禮的時候,可不是這種態度,那時你拿母后做威脅,逼迫朕向你下跪奉茶,這些事情朕可都歷歷在目呢。
如今眼見母后在場,你卻假惺惺地說沒有君跪臣的道理,好在母后面前博好感!
哼!
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典型的雙面派。
當真是忒也無恥!
蕭天佐真想當場戳穿徐忠這個偽君子的面具。
奈何他心知,眼下徐忠在軍械方面的才能無出其右,是母后珍而視之的強國基石,對方又剛剛提出了攻敵輜重和堅壁清野的破敵之策,無疑更成了母后眼中的瑰寶。
所以他一旦開口說出些不利於徐忠的話來,沒準會導致自己成為母后眼中搬弄是非的心胸狹隘之輩。
蕭天佐只得暫且忍著。
蕭媚娘哪裡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她見徐忠如此識大體,當下對他的感官更加良好了,道:“徐大人不必妄自菲薄。此次若能成功擊退倭軍,你當首功。”
說完,她忽地狠狠白了蕭天佐一眼,道:“徐大人高風亮節,且胸襟寬廣,不忍讓你太過丟面,難道你就不懂回敬他一下嗎?既然君跪臣有失禮儀,那你就給他鞠個大躬,以示誠意。”
這次蕭天佐再不敢遲疑,趕緊向徐忠一揖到底。
徐忠假模假樣地作勢將他虛扶而起道:“陛下不必如此,你我本是師徒,做師傅的,幫助自己的徒弟解圍,乃理所應當之事。臣只希望,今後陛下能擦亮眼眸,不要輕易相信那些來歷不明的心懷叵測之輩,以免再將大梁置於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