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灣別墅裡,霍潯禮赤裸著上半身,手臂上全是割開又癒合的傷口,一道道觸目驚心。
他臉色慘白,雙唇黯淡無色,那雙總是陰鷙狠厲的眼睛裡此時一片死寂。
如果不是脖子上掛著的翡翠平安扣隨著胸膛輕微起伏而晃動,和死人無異。
盧伍盯著手裡的定位監控,看著離宥的那個光點毫無動靜,又看著別墅大門口的監控,外面圍滿了記者和好事者,也在緊張。
“先生,外面的記者太多了,我們還是先撤吧。”
“離宥會來。”
“我會和離教授聯絡,告訴他我們換地方了。”
“他會來。”霍潯禮聲音嘶啞,執拗地不肯挪動一步。
盧伍皺緊眉頭,小霍先生或許還不太能理解自己對離宥的佔有慾究竟意味著什麼,但他要獨佔離宥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
離宥突然那麼決絕地要劃清界限,肯定是也看出來了。
他如果來,就意味著對霍潯禮的縱容和退讓,只會讓霍潯禮變本加厲。
可如果不來……霍潯禮真的能在這裡等到死。
盧伍的職責是保護霍潯禮,就在他思索著要不要先把人打暈帶走,手裡平板的光點終於動了。
朝著他們這邊來。
盧伍五味雜陳。
離宥終究是個有仁善之心的正常人,逃不掉這張密密麻麻編織的網。
“先生,離教授過來了。”盧伍將定位遞給霍潯禮。
死寂一般的瞳孔霎那間亮起了精光,奄奄一息的霍潯禮緩緩坐直身體,“那還等什麼,讓外面那群人再鬧大一點,讓哥哥更疼惜我一些。”
讓離宥對衛昭遠的厭惡再深一些。
他拿過桌上的刀,淡定自如,再次在手臂上割了一刀。
鮮血順著傷口流下來。
霍潯禮手指沾著血跡,輕輕撚過,“哥哥,我疼了一個月,你得加倍疼疼我才能讓我消氣了。”
言語甜膩,眼神瘋狂。
從一開始霍潯禮就派人在監視衛昭遠,知道衛昭遠出院的第一時間就回了離宥的家。
他不僅沒驅趕,還特意讓助理去找離宥,特意寫下紙條。
只要離宥把紙條扔在家裡,衛昭遠就算真的沒看紙條,罪名也能坐實。
布了一個月的局,他就不信離宥還能原諒衛昭遠那個渣男。
別墅外嚷嚷著要見霍潯禮的,直播想看戲的,裡三層外三層擠著,如果不是還有處高牆,上面有電網,人估計都能從上面翻進來。
霍潯禮也在等,等離宥出現在大門口。
最好還能寫點精神病的桃色新聞,讓離宥和霍潯禮的名字一起出現在大眾眼前。
定位顯示已經到了,可奇怪的,外面的監控並沒有發現離宥的蹤跡。
此時別墅庭院地下室的一面衣櫃牆壁緩緩開啟一道縫,離宥從暗門走進來,又關上。
十一年前來過幾次,他都擔心這密道的密碼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