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從有記憶以來,就與嫣然被放在一起教養。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畫苑有一些說不下去,蘇輕衣想要打斷,讓她別去想那些痛苦的回憶。
但是畫苑抬手製止了,她今天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可以和嫣然之外的人聊天。畫苑一定要把心裡的痛苦都說出來。
“但每次長時間沉睡之後,我都會感覺身體特別乏力。我和嫣然吃的是同樣的食品,她吃的甚至比我多。卻每次都比我先醒過來。”
“有一次我吃了一塊兒味道不一樣的糕點,就沒再吃其他東西。那次我並沒有睡著,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看著他們將我身體裡的血,全都換到了嫣然身體中。”
“嫣然,她大哥白永春偶爾會拿一些東西來給我們補身體。給我的全部都是補血的東西。我不敢說,我知道,我說了就活不下去了。”
“我一直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直到若紫跟我說了畫夢筆記的事情。”
“他們想要奪取畫夢筆記,卻不敢用畫家的人。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與畫家作對,所以才想拿這種卑鄙的方法。只是二叔,他……”
畫苑始終想不通,在她發現這些陰謀之前,二叔對她特別好,就像親生父親一樣。
她也相信了二叔所說,自己是命格與畫家不合,不能養在畫家,所以才在白家,和白嫣然一起養大。
她,真是好蠢。
畫苑斷斷續續的說完,已經哭成一個淚人了。
若紫,若紫,蘇輕衣現在想的只有若紫。
如果從一開始,若紫就是被迫服從畫玉,那他到底經歷了多少痛苦,才活到現在。
白嫣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過來了,她在床上躺著,沒有起來打斷他們兩人的聊天。
畫苑的心情和她何嘗不一樣?
她也知道,可是她知道自己對不起畫苑,也不想失去她,又不敢對抗父親。
所以,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只想在這一天到來之前,與畫苑一直好,讓畫苑快樂的度過最短暫的一生。
“苑兒。”白嫣然起來,她也是紅著眼,剛才默默哭了好久。
現在畫苑有蘇輕衣的懷抱,而她白嫣然也是什麼都沒有。
“嫣然。”畫苑沒有抬頭,悶聲的打招呼了。
白嫣然突然跪在蘇輕衣面前,“蘇輕衣,求你,救救我們,將我和苑兒帶走吧,以後不管是為奴為婢,我都聽你的,我不想繼續在這裡了,我也不想傷害苑兒。”
“嫣然。”畫苑抬起頭來,白嫣然一把抱住畫苑。
“苑兒,都不起,都是我太軟弱了,我不敢反抗,所以一直傷害你。”
畫苑不知道說什麼,說不恨嗎?那是不可能,一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身體裡流的是自己的血,她能不恨嗎?
嫣然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支撐不住的那一天,自己身體裡面的血也會流乾。
“苑兒,對不起,我們出去好不好,求求蘇小姐,她救我們出去,我們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生活。”
畫苑還是沒有說話。
蘇輕衣明白畫苑的心情,她也有最孤獨的時候。
“白嫣然,你和白悠然是什麼關係?”蘇輕衣問。
她必須確認。
“我哥?你認識我哥?”
白嫣然睜大眼睛,哥哥不是離家出走很久了嗎?他會來了嗎?
“你哥不是白永春嗎?”
“那是我嫡兄,我和白悠然是一個母親,他離家出走很久了。”白嫣然情緒低落。
“白在在是誰?”
白嫣然更加驚訝了,蘇輕衣竟然還認識白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