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吃完。

言歡猶豫了幾分鐘，還是深呼吸了一口氣對陸遠驍開口，“上樓吧，我有事和你說。”

陸遠驍看著她平淡的臉色，薄唇微微抿起，也跟著起身。

他有預感，言歡要和他說的，不會是什麼好事。

進了書房裡，言歡把自己的揹包拉鍊開啟，從裡面拿了份什麼東西出來，遞給陸遠驍。

上面‘離婚協議書’幾個黑體字讓陸遠驍瞳孔忽然狠狠一縮。

離婚協議……她要離婚？！

男人猛的抬眸看過來，眸底的震驚和怒意滔天，他捏著那份離婚協議書，薄薄的紙張幾乎要被捏碎。

“離婚？”

言歡忍著心底的顫抖和懼意，咬了一下唇，而後點頭，“是，離婚，我可以淨身出戶。”

“呵。”

陸遠驍把那幾片紙張揉成一團惡狠狠地扔進了垃圾桶裡，一隻手忽然大力地掐上了言歡的下巴，“淨身出戶？言歡，我是不是太縱容你了，嗯？”

“……”

言歡吃疼，卻生生忍住了那股疼意，只是眼眸有些麻木地看著他，“我父親入獄了，言家也垮了，你還不滿意嗎？”

她的聲音自始至終都很平靜，平靜的讓陸言歡掐著她下巴的手驟然一鬆。

言歡從他的眸底看見了一閃而逝的慌亂。

心虛了嗎？

言歡抬眸看他，“還是說，你要把我這雙眼睛剜下來還給蘇雪汐，才肯罷休？”

她又低了眉眼，然後笑了一下，“也沒什麼不可以的，既然這本來就是蘇雪汐的眼睛，你要挖就挖吧。”

“閉嘴！”

如果前面言歡說的‘離婚’和‘淨身出戶’只是讓他惱怒，最後那一句，【你要挖就挖吧】，徹底讓他亂了心神。

“你去見誰了？”

陸遠驍鬆開她的下巴，兩隻手握著言歡兩邊的肩膀，“言歡，你是不是去見了蘇教授？”

言歡沒有否認，她只是輕輕舒了一口氣，“不管我去見了誰，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我可以解釋。”

陸遠驍的力道很大，幾乎要把言歡兩邊的肩胛骨都給掐碎了。

言歡終於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而後又咬住自己的唇瓣，“解釋什麼？解釋你當初要娶我，是因為喜歡我，而不是為了報復言家，折磨我嗎？”

陸遠驍一時語塞。

一開始答應娶她，原因有兩個，一是老頭子拿陸氏總裁的位置威脅，第二……確實是為了報復。

報復言家，報復言歡。

可是後來，這場報復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覺得變得很可笑了呢？

好像是言歡喝醉酒那次吧。

再後來，得知蘇雪汐的死的確與言振濤沒有關係時，就連言家他都不想報復了，他想和以後就這樣走下去。

“言歡……”

陸遠驍擰著眉心，聲音已經有些嘶啞下來，“不是你聽到的那樣，我可以解釋。”

言歡搖搖頭，視線落在垃圾桶裡，裡面的垃圾朱嫂早上已經收拾過了，這會兒裡面只有陸遠驍剛剛扔進去的那個紙團。

“你還是把離婚協議簽了吧，最好下午我上飛機前能把離婚的事情辦妥。”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要跟我離婚？”

陸遠驍眸光灼灼看著這個女人，心慌，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