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籍笑了,帶著一股子不正經的戲謔:“記得你叮囑龍且的時候常說兵權與士卒概不外借,怎麼今日如此大方?
要知道你我所學大相徑庭,如果他們不習慣項某行事之風,大有可能損傷慘重!”
其實虞周的原話是兵權和老婆概不外借,不過他老婆身份有點特殊,項籍再怎麼樣也說不出拿自家小妹調侃的話,只得順嘴改了改。
虞周正色:“我拿你當我自己,這才把他們託付給你,戰場上的事情誰都難以預料,只要盡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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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八百個人去,八百個人回,你就等著項某克敵制勝的喜訊傳來吧!”
虞周告完禮,起身就往外走去,走到營帳門口,他又回頭問了一句:“什麼時候出發?”
“後天,哦對了,這是統兵虎符,接著!”
兩個人兒戲一般完成了交接,虞周更是隨意的甩動著小小的虎形銅令,頭也不回的說道:“那我也去著手做些準備!”
……
……
戰事又將重啟,虞周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虛張聲勢的營帳不撤、鍋灶不減,還比如要在項籍出走之時發動一場佯攻掩蓋真實目的。
做的再多也不可能毫無破綻,矇騙一時而已,而這一時就是勝與敗的關鍵……
聽說如今駐紮在外黃的秦將乃是章邯之弟章平,虞周對此有些費神,因為他不知道這個人的智商情況怎麼樣,一場需要被人看破的誘敵與埋伏,萬一對方看不破怎麼辦?
說實話,獨自統領一萬多人還是很讓人興奮的,但是這股子勁頭很快就被各種各樣的瑣事而淹沒,俗話說不怕花小錢就怕算總賬,這些個小事堆積起來,一種叫責做任感的東西沉甸甸壓在肩頭。
項籍不打算跟范增提起這邊的戰情,虞周不能不說,順帶著,寫滿了兵制設想的陳情表一併封進了最新的軍報當中,由武戚親自送回去了,信上一根翎羽分外顯眼。
從時間上來看,等不到彭城回覆項籍就要出發了,還是先斬後奏了啊……
忙忙碌碌之間,兩天很快過去,就在約定好的那一天清晨,楚軍忽然浩浩蕩蕩出兵了,項籍的大纛在,各位軍將的旗幟也在,只看煙塵就知道他們這一趟氣勢十足,秦軍的斥候頓時野狗一般滿地亂竄。
看到這些不曾鬆懈的鄰居,楚軍僅剩的兩千騎兵個個不肯服輸,隨著各種奇怪的吆喝聲此起彼伏,一種趕獵的悍戾感覺撲面而來。
一支支利箭栽倒一個個遊騎,從這些人的表現來看,秦軍似乎真的沒有想到楚軍會在此時傾巢而動,有心算無心的事實應到這些斥候頭上,幾乎將他們一網打盡。
項籍穿著重新打磨過的鎧甲端坐馬上,被陽光一照明晃晃的讓人睜不開眼睛,他今天興致很高,時不時的挑著戟加入追逐戲耍一番,嬉笑之間絲毫不像個掌控數萬人生死存亡的上將軍,倒像一個初次從軍興奮過頭的毛頭小子。
“虞司馬,老夫敢問此次出兵可是要去應援我那不成器的女婿?”
虞周吧嗒一下嘴巴:“在下不敢欺瞞番君,並非如此。
其實我軍此行的目的乃是打亂秦軍佈局,我本想以此稱之為圍魏救趙粉飾一二,但是上將軍有言在先,聲稱番君乃是心腹之人,若是問及此事一定要坦言相告。
所以英將軍那邊只能由他自己再撐一段時日,不過番君還請寬心,據我所知濟陽義軍現已有所仰仗,英將軍及其麾下並無顛覆之危。”
吳芮面色不愉,皺眉問道:“楚軍有自己的謀劃老夫可以理解,此事若讓吳某來做亦不能先人後己。
只是司馬提及小婿並無性命之憂,此話是否過於託大?”
虞周笑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吳芮,兩人的動作都是在戰馬上完成,顛簸之中吳芮看得相當費勁。
片刻之後,這位番君面紅如棗又羞又怒,聲調高了三分,聲音卻壓低三分:“這……這怎麼可能?我待英布有如螟蛉義子,對他還是有幾分瞭解的,這種事……恕吳某難以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