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志氣,那我先交給你一件事情做……”
……
如果說霧氣是青紗帳的面紗,那麼裊裊炊煙則是一座城池的呼吸,當面前的城池呼吸加重的時候,也就證明它即將如同春睡的美人那樣甦醒過來。
城門洞開之時,虞周特別注意了一下時間,跟以往沒什麼不同,看來秦人並未察覺自己這群人存在,甚至連往外派出斥候的時間也不差分毫。
經過游擊戰肆虐之後,對方的遊騎明顯稀疏很多,看到一個個騎士駕著快馬開始履行職責,虞周面無表情的看向他們身後,在那裡,一座座秦軍營帳如同雨後春筍般排列的密密麻麻。
他在等,等一個恰當的時機暴『露』自己,最好是佔一些便宜再走,這樣才不會引來秦人更多猜疑。
日頭漸漸升高,大地回暖之後照樣顯得有些冷清,隨著馬蹄揚起的煙塵鑽入密林再也消失不見,更顯得這種冷清有些凜冽的味道,給人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項箕去而復返,滿臉紅光像是剛剛喝過烈酒,見到虞周咧開大嘴,聲音更比平時高亢三分:“姐夫,我辦成了!那些秦人遊騎一個都沒跑掉,你是不知道啊,剛開始的時候……”
“行了行了,往東的道路就那麼兩條,有心算無心有什麼值得誇耀的?還有,在軍中要叫司馬。”
“是,司馬,就在剛才……”
“那座橋動過手腳了嗎?”
“都辦好了,剛才那些秦人……”
“你這一來一回沒有被人現吧?”
連續被噎了三次,項箕終於降了些興奮勁頭,悶聲回道:“沒有…不過有些百姓恰好出門勞作注意到我等行蹤,我都給抓回來了……”
虞周追問:“人怎麼樣,沒傷著吧?!”
項箕有些不滿的嘟囔:“怎麼會,有約法三章在,誰敢濫殺,司馬也不問問我軍傷亡如何……”
“辦這點事情再有傷亡,那你也不用混了,這樣,你現在去將那些百姓過問一遍,看看其中有沒有秦人。”
“對啊,子期大哥不說我還沒想起來呢,我這就去辦,保證一個秦人也不放過!”
“慢著,不是讓你去下殺手,而是我對這些人另有安排。”
項箕疑『惑』:“什麼安排?”
“如果是三秦之地遷徙過來的百姓,那就把他們放了……”
“什麼?!是秦人反而會被放走?!子期大哥,你沒事吧?”
虞周懶得跟這小子解釋那麼多,沉臉回道:“對,你可以把這個條件告訴他們,只要是來自三秦之地的百姓,就可以當場釋放。”
“我想不通!秦楚之間的恩怨早已罄竹難書,我們不虐待他們就是好的了,為什麼還要當場釋放秦人百姓?
再說了,如今正值兩軍交戰,放走這些百姓走漏了我軍風聲怎麼辦?!”
虞周覺得這事兒還是得親自來,隨即說道:“算了,你跟我一起吧,記住,只准帶耳朵帶眼睛,不許用嘴,我做什麼你都不許問,明白了嗎?”
“可是……”
“這是軍令!”
“喏!司馬!”
他們倆一前一後來到關押那些百姓的地方,只見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面『色』驚恐的看著二人。
虞周和善的笑了笑,對那些人道:“在下姓虞,乃是楚軍的左司馬,今日委屈各位鄉親至此,還請稍安勿躁聽我一言。”
這時候,一個黑黝黝的老漢似乎鼓了很久勇氣,越眾而出顫巍巍道:“貴人,你們都是做大事的人,小老兒上有老下有小,你就放我們一條活路吧……”
“瞧這位老叔說的,在下本來也沒想把你們怎麼樣啊。”
“此言……當真?”
虞周點頭:“當然了,不然我一個堂堂大楚司馬,專程來見諸位又是為什麼?!”
這話一出口,這些百姓明顯的通通放鬆下來,他們想了想確實是這樣,如果楚軍真的要把自己怎麼樣,的確犯不著大費周章以後再派位尊如司馬者前來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