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家宴,但桌上一夥人心裡都是知道的,各自離心,誰也不愛。
經歷了剛剛的錯愕,紀晚一句“不認識”糊弄了過去。
紀晨明顯鬆了口氣。
似乎,害怕她說出什麼,害怕自己乖巧小綿羊的偽裝被撕破一樣……畢竟,兩人的初見,實在稱不上和諧。
一個偷,一個“搶”。
紀晨依然覺得她當然就是想黑吃黑,搶他的錢。
不過話說回來,紀家人口中他的二姐——
鄉下人,沒文化,成績差,行為粗鄙,見識短淺,生來不祥,相貌醜陋……一無是處。
完全是丟紀家臉的存在。
現在看來,別的不好說,相貌這一塊,單論紀家人是沒有比她還優秀的基因了。
也對,從丁敏那個女人嘴裡出來的,能有什麼好話……就算那也是她的親生女兒。
紀晨撤回了目光,一桌人吃的安靜。
“晚兒,晨兒。”
紀放肅著一張臉,放下碗筷後率先打破了寧靜。
“下週末是給你倆舉辦的晚會,記得把時間空出來。”
“嗯。”
紀晚沒什麼意見,只要不作妖兒怎麼都好說,提著筷子對旁邊的酸菜魚下手,速度挺快,但不粗魯。
只是丁敏看著她,越發的嫌棄。
“……好,我回去跟我媽商量一下。”紀晨活脫脫演繹了一個媽寶男。
“嗯”,紀放沉了沉聲,“可以的話,把阿慧也請來。”
邢慧,是紀晨的親生母親。
也是當年,紀放因為一場意外而邂逅的女人。
不知提到了什麼禁忌話題,接下來的餐桌上更是寂靜了,只餘紀晚胃口頗好地對酸菜魚大快朵頤。
紀晨盯著她的大褲衩子出神。
家宴穿成這樣,他是為了扮窮扮乖博取同情,她呢……
窮嗎?
紀晚忙裡抽空,瞥了他一眼。
紀晨暗自認同自己的看法。
應該是了,狼吞虎嚥的……丁敏好像也是不太待見她,家裡的錢基本也是管在她手裡,紀放一般是不過問的。
不然,他母親也不會因為沒有及時得到治療而導致身體落下了病根兒。
紀晨眉目間的恨意一閃而過,險些揭下了乖巧的麵皮。
他不能,只要在丁敏面前,紀放也在,他就必須要作為一個乖巧無威脅的存在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