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節課她都在做題，下課後也沒找季寧，現在她終於有藉口跟他搭話了。

她貓著腰躥到季寧的課桌前，莞爾一笑，“季寧，能幫我解道題嗎？”

季寧正在做物理題，停了筆淡漠問：“哪道？”

舒言見他題解到一半，心知打擾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便說：“你先解題吧，等你做完了我再來問你。”

說完又麻溜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時不時轉身看看季寧，他手中握著的筆一刻也沒停下來過，三分鐘後，季寧抬頭看了她一眼，目光相碰，舒言心裡加速一跳，衝動被心裡湧上來的那股羞窘代替。

她低咳一聲，走了過去，知道他做完題了。

季寧看著她的數學習題冊，是一道函式方程題，是後面課程的內容，他眉心微蹙，她這是閒的沒事幹為了搭訕故意找了道難題？

“前面都做了？”

聲音有些冷。

舒言乖巧點頭。

季寧隨手一翻，果真都做完了。

季寧：……

看來是他多想了。

一分鐘後，舒言拉了自己的椅子坐到季寧課桌前，身子坐得筆直，雙手乖巧的疊放在桌面上，三分鐘後，兩個人開始討論，十分鐘後，兩人還在激烈地小聲討論。

這是第一次，舒言以如此對等的身份和姿態站在季寧面前跟他說話，之前的很多次交流，她總是不自覺的在他面前放低自己的姿態。

可是這次不一樣。

她可以崇拜他，也可以反駁他，最重要也是最有趣的是，她可以跟他一起互幫互助，理清解題思路，她採納他的論點，她也可以大膽提出她的建議，而不再只是她仰望著他。

這種變化，很神奇，很微妙。

他們是同行的。

季寧對舒言的印象有了大幅度的改觀，這個每天纏著他的女生並非只會胡鬧任性，胡攪蠻纏，她有很縝密的邏輯思維，領悟能力和接受能力都很強。

拋開那些不愉快，季寧覺得舒言其實是個很聰穎的女生，而且也很善良，很熱心腸，比如，她送他們的“鞋墊”。

能進錦安一中重點班的學生，成績能差到哪去？

她是全班倒數第一不錯，但她也是全年級第三十名，他們這屆可是有四百來號學生，尤其舒言的數學還是全年級第二。

十五分鐘後，在兩人共同努力下，那道超綱的數學題終於被解了出來，二十一點四十五，還有五分鐘晚自習就下了。

舒言抬頭，撞上了季寧深邃薄涼的眸子，黑白分明，卻迷離惑人，讓她心猿意馬，強壓下那股子不知名的強勁的悸動，舒言輕聲說：“謝謝。”

“沒事。”

他依舊那般淡定從容。

除了學習，說實話，在個人生活上季寧一點也不想看到舒言。

舒言乖巧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瘋狂跳動的心緒未能立即平復，她說不出那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就是覺得那一眼，季寧的眸色比滿天繁星的夜空還要美麗。

夜空是黑色的，他的眼睛亦是，夜晚是迷濛的，他的眼睛亦是，像是嵌著一顆藍寶石，深邃遼遠，閃閃發著光，裡面有高山，有滄海，眼尾微微上揚，拖拽出一抹晶亮的弧光，勾人心魂。

眼神，深邃到……透明。

－－－－－－題外話－－－－－－

舒言：你個磨人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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