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曉曉朝她一笑，“剛起。”

舒言是中長髮，散下來的時候髮梢剛到蝴蝶骨的位置，她髮量多，不容易梳理，紮起馬尾來很是麻煩，一側剛梳好，另一側又亂了。

舒言越扎越亂，越亂越煩躁，一大早起床氣也還未消，她整個人顯得有些暴躁。貝曉曉嘆氣，看著舒言說：“要不，我給你扎？”

舒言一愣，再一愣，眨巴眨巴眼睛，想拒絕，又怕貝曉曉臉皮薄被她的拒絕傷了，於是，點頭，又點頭。

貝曉曉記憶中，她就給舒言扎過那麼一次頭髮。後來她才知道，舒言這個人有點肌膚潔癖，不喜歡跟別人接觸的太親密，那話是舒言自己說的，她說，跟人肌膚相觸的那種感覺，像是有萬千種噁心的蟲子在身上爬，哪怕洗了好幾次，那種不舒服的觸感還是無法消散。

那時候，貝曉曉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總之，是感動的。

六點十分，四人離開寢室往教室奔。

一中的早自習班主任會過來點人數，重點班的學生沒什麼好說的，雖然是正式上課第一天，但一進到教室每個人都自覺進入了學習狀態，背單詞的背單詞，背課文的背課文，聲音很小，每個人都儘量不影響到別人。

快下早自習的時候舒言坐不住了，側身偷偷瞄了季寧一眼，見他正在看英語語法書。

時安在她頭上揮了一巴掌，“認真點！”

舒言壓下反手一巴掌甩過去的衝動，朝他哼了一聲，轉過身繼續看單詞。

煎熬的早自習最後十分鐘終於結束了，一大群學生跟難民的似的湧下樓道，往操場走。

開學第一天的升旗儀式校長長篇大論說了一大堆新學期新氣象，好好學習，奮發圖強的話，學生們在乎的卻只是再講一分鐘，他們吃早餐的時間又將被耽誤了一分鐘，畢竟已經七點二十了，七點五十五就要上課了。

升旗儀式一結束，學生們一窩蜂似的奔向食堂，高一、高二、高三，三個年級的學生撞在一起，食堂猶如火星撞地球，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像個……重災難民區。

舒言讓於倩拉著貝曉曉去找座位，她和唐佳穎排隊買早餐，順便給時安他們寢室的人都帶了一份。

享受著女生排隊買來的早餐，孟遠他們都有些不好意思，直言這周的早餐他們包了，舒言和唐佳穎面面相覷，噗嗤一聲笑了，都是同學，實在沒這必要。

早飯後季寧給舒言錢，舒言拒絕了，只說他要是真介意，就下次請回來。

季寧看了她大概有三四秒之久，不知想了些什麼，眉目間如以往一樣的溫和淡薄，看似友好客氣，實則透著不容侵犯難以靠近的疏遠淡漠，語氣淡淡道了聲好便走了。

時安看著季寧的背影，笑容中帶著點不可名狀的邪氣，“舒言，心機不淺啊！”

舒言挑眉，嘿嘿，她就是這麼打算的，這樣才能保證她下次能約到季寧。

沒頭沒腦的莽撞追逐是最折騰最無效的，她不能再像前幾天那樣魯莽了，沒追到人不說，還在他心裡落下一個不禮貌的形象，現在她得先給自己創造跟季寧獨處的條件。

來日方長，咱不急，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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