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大白天，這個小山村依然顯得陰森可怖。

一夜之間，原本住在這裡的村民全都“沒有”了。不僅是人，就連貓狗甚至雞鴨鵝都統統不見了蹤跡。

真正的——雞犬不留！

望著前面的背影，林昊心中驀地升騰起怒火，垂在身側的拳頭，不自覺的攥緊了。

好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杜元愷忽然轉過頭來。他凝視著林昊的眼睛，問出了非常奇怪的一句話：“師弟，如果有個機會，讓你能擺脫一成不變的平凡人生活，你會選擇抓住嗎？”

這大概就是試探了。林昊想了想，然後說道：“我家老頭子一直想讓我進他的那個公司上班，不過這種生活我不喜歡。他那個生意……”

林昊學著龔曉博的口吻，唧唧歪歪的抱怨了一通。沒想到對這些無聊的廢話，杜元愷非但沒有厭煩。看他的樣子，竟然還聽得頗有興味。

有些東西，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不過等到那時，便已經是無可挽回了……

“那個……杜學長，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林昊小心翼翼的道。

“可以。”杜元愷淡淡的道。見林昊似乎還在猶豫，他又加了一句，“沒關係，無論你問什麼，我都不介意。”

“這可是你說的，別反悔啊！”將這句話做了重點強調之後，林昊方才將心中所想問了出來，“你，或是說你們，還算是人嗎？”

就算是已經預先承諾了“問什麼”都可以，然而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杜元愷依然忍不住臉色大變。

因為這句話，直接就戳中他最致命的地方。

我，還是人嗎？

過去未修妖之前，自然是人。

然而現在呢，未來呢……

原本杜元愷將林昊從侯教授身邊帶出來“散步”，是想借機問一些問題，或是直白說就是要進行試探的。然而現在，卻是什麼心情也沒有了。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杜元愷冰著一張臉，冷冷的道。看他那樣子，林昊知道自己剛才那句話算是問對了。雖然單憑一句話，完全不能對這個冷血的兇手造成什麼傷害。但至少——解氣啊！

轉過身，眼角的餘光卻瞥見路旁的草叢中有個熟悉的黑影一閃。林昊心中一動，再次提出要求：“那個——杜學長，要不你先回去。我還想再走走，活的一下腿腳。”

“想走走也可以，但記住不要出這個村。還有，剛才的那句話，莫要再說了。否則……”嘿嘿冷笑兩聲之後，杜元愷頭也不回，直接就走了。

林昊目送這個人的背影消失，然後飛快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可以確定，不管是不是人，這附近除了自己和草叢中的那個黑影外，一個能喘氣的都沒有。

於是——

“出來吧，小黑。”

聽到這一聲喚，小黑一下子就從藏身之處竄了出來，一下就撲進了林昊的懷裡。

“喵喵，喵喵喵……”

很顯然，它是有話要說。只可惜，林昊雖然自己“也是”貓，但卻不懂貓語，一個字也聽不懂。

然而林昊說話，小黑卻是能懂的。

“你是要說龔曉博嗎？”林昊問道。

小黑使勁點頭。

“他被人帶走了？”

繼續點頭。

怎麼好像與侯教授提供的情況有些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