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按部就班的修行，金丹大成後便該修煉元嬰了。這是真正的由量變到質變的轉化，從此以後修士便不再是“修士”，而是真人！

真人不受限，包括壽元。幾乎是世界不滅，我便不死。即便是肉身損毀，元嬰亦可託舍重生。

這差不多已經是人世間的修行巔峰了。

只是——

卻只存在於傳說之中。

而且，不但“真人”只是傳說。現世中，能修成金丹便已是了不起的高手。包括了各大修真門派以及妖盟世家，能將金丹琢磨至渾圓以致完美境界者，如果一雙手不夠數的話，再添上兩隻腳也就差不多了。

“居然……這麼少！”

林昊深吸一口氣，感覺頗有些駭然。

“已經很多了。”靳博薄薄的嘴唇翹起，露出一個略帶譏嘲意味的笑。然後繼續往下說道，“將金丹琢磨至渾圓只是修行的開始，再往下，就該是將自己的半生修行一點一點的在其中加以印證。就好像是寫文章，不到最後一個字提筆，能說是寫成了嗎？”

確實是這個道理。

林昊聽得若有所悟，連連點頭。忽然之間，他心生好奇，忍不住問道：“那麼前輩，您的最後一個字，已經成了嗎？”

猝不及防之下被問了這麼一個問題，靳博不禁老臉微紅，忍不住瞪了林昊一眼。

林昊嚇了一跳。其實就在剛才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錯了。在修行界，如此直白的問別人的真實境界是非常失禮也是非常危險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問出來了。大概……也許以及可能，是面前這人身上帶著的那種古怪的熟悉感。使得林昊沒有把他當做需要提防的陌生人，而是……一個熟悉並且是可以信任的前輩吧。

“對不起。”林昊歉然道。

靳博先是了一聲，然後沒好氣的道：“沒什麼，告訴你也無妨。我的這篇‘文章’，只能算是開了個頭。不過……”

不過即便是這樣，放眼現世也屬鳳毛麟角。

最後近乎自誇的那句話靳博自然沒有說出口，不過這卻是絲毫也未妨礙林昊自行去領悟。

只不過一個瞬間，再看靳博時眼神都不同了。

這是發自內心的情緒，絲毫也不摻偽。被這樣的目光看著，靳博只覺得渾身舒坦，連心都熨帖了。

真是非常的古怪。

因為無論是在俗世還是修真界，靳博都有很高的身份地位。平日裡，各種各樣的迎奉也是見慣了的。

但如現在這般的感覺卻是生平第一次。

這種感覺，還真是……古怪啊！

靳博輕咳一聲，將泛起的情緒壓下。正在這時，他聽見林昊又問道：“那麼前輩，這世上是否有人已將這篇文章寫成了呢？”

總結的文章寫成，修行就不是“小成”而是已近圓滿了。如果真能做成，那就是直接將自己推入到傳說之中。

只可惜，到目前為止，這樣的傳說是一個也未出現過。

最多，也只是接近傳說……

那就是——

妖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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