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這是侯教授與靳博見面後所說的第一句話,同時也是一個滿含深意的問題。
靳博聽明白了,他淡然一笑,然後說了一句似乎與問題完全無關的話,“是個非常有意思的年輕人,難怪你要讓我見上一見。”
侯教授依然雙眉緊皺,介面說道:“但我……”
侯似乎有一些不同的意見,但只說了兩個字便住了口。因為在他的對面,靳博不但在搖頭,甚至直接就站了起來。
“怎麼……”侯教授問道,眉毛不禁揚了起來。
“沒什麼,老侯……”
說話時靳博依然在搖頭,雙眉緊蹙臉上帶有猶豫之色。他不是在猶豫要說什麼或是該不該說,而是在思考該用何種方式說出來。
這種情況是從來未有過的,這讓侯教授的心也沉了下去。他不在言語,保持沉默耐心等待。
終於,靳博開口了。然而與侯教授預料中的不同,在這時候,他所說的事情居然是有關修行有關,而且還並非隱秘,是大部分人或是妖都知道的那種。
世間法殊途同歸,修行亦是如此。
人類與妖族的修行,在初始時截然不同。不過等到靈湖誕虛丹,之後的修行便是大同小異了。
虛丹凝實,轉為金丹。然後就是以水磨的功夫,一點一點的將之琢磨為渾圓。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將自身的修為與經歷印刻於上。也就是說,去塑造一個真我。
這個所謂的“真我”便就是元嬰的雛形。修成元嬰,修行者便不再是“修士”,而是“真人”了。
到這一步時,世間法的修行也就到了頂頭了。再往上,就都是傳說——至少以目前是沒人能印證的。
所有的這些,侯教授都是知道的。不僅是是他,應該是大部分的修行者都很清楚。因為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只是,靳博為什麼要在此時特別提起。難道,是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靳博當然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不過他卻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饒了一個圈子問道:“老侯,你也算是修行有一段時日了。只是你可曾聽說,有哪一位前輩能夠元嬰顯現,修成真人?”
“……”侯教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卻只說了兩個字,“沒有。”
“我也沒有。”靳博也跟著說了一句。
這正是最奇怪的一點,雖然依世間法修行,確實能至元嬰境。然而一直以來,都沒有人能成功突破。在靳博的家族中,有幾位前輩曾經無限接近於境界,然而卻都只是接近而不是達到。
其實就是現在,同在這一片大山之中,也有這樣的一位高人。他的修為,在數百年前便已至金丹圓滿,但之後的數百年卻再也沒有哪怕只是一點的進展。
眼見著壽元將近,不甘就此坐化便把主意打到了已被封印了數百年的妖神之軀上。
——以上都是推測,也是差不多已經可以肯定了的情況。不過現在,靳博卻是又有了新的想法。
那位的目的,很可能並非只是奪舍。很有可能,他是要藉機窺視“天道”,以求突破。
此言一出,即便是侯教授,也不由為之一驚。靳博看著他,嘴角現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緊接著,他又問了一個對於侯教授來說非常要命的問題。
“你的那位老師,是真的已經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