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說這兩個字時，成華暉咬牙切齒，一張臉都擰歪了。瞪著面前的林昊，嘶聲道：“別逼我，逼急了，我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聽到最後一句話，林昊的面色一下就嚴峻了起來。他看著成華暉，冷冷的問：“你這是在威脅我？”

雖然聲音不高，然而其中的冷峻之意卻是清清楚楚。有如一桶冰水兜頭澆下，成華暉一個激靈，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很顯然，在繼續強硬下去是沒好結果的。充好漢必然會死得難看。與其這樣，倒不如——

識時務些。

“對不起，我只想活下去。”成華暉終於服軟了，垂下頭訥訥著說。

林昊冷哼了一聲：“所以，你更應該老實些。”

成華暉頭垂得更低：“你……你要我做什麼？”

“回答我幾個問題。”

只是……回答幾個問題？

聽到這個，成華暉忍不住抬頭，用略帶詫異的目光望向林昊。半晌方才反應過來，“你……你要問我什麼？”

“誰是y先生？”

“什麼，你、你也知道y先生！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成華暉這一驚非同小可，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林昊有些不耐煩，皺眉冷冷說道：“你不用管我是怎麼知道的。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誰是y先生，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與梁天賜之前到底是什麼關係……”

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如連珠炮般的提問搞蒙了，成華暉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然後用一種近乎機械的聲音說道：“y先生……”

剛說完這三個字，一口血就噴了出來。林昊一驚，彎下腰用手扳住他的肩膀，喝問道：“你怎麼了？”

成華暉沒有回答，血一個勁兒的往上泛，將他的喉嚨甚至是氣管都堵住了。成華暉大張著嘴巴，努力的吸著氣。然而生命的氣息卻是不可遏止的一點點離去，甚至，連回春術都沒有辦法挽救。

這一次，成華暉是真的已經彌留了。他睜著眼，看到的卻都是往昔曾經發生過的各種場景。從出生開始，直至……

最後一刻的畫面，定格在了一個人的臉上。事實上，這個人的臉是沒法看清的。一張古怪的銀色面具將整張臉都覆蓋住了，在這張面具的額頭上，有一個凸起的大寫字母“y”。

然後，一切就都消失了。

與此同時，林昊收回了自己的手。剛才，就在成華暉步入死亡的那一刻，林昊擴散了神識將前面這人的元神魂魄包裹到自己的神識世界之中。

就這樣，他同步的“收看”到了這位對於自己一生的回憶。

包括了車禍，以及其他的種種。

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有一件事成華暉應該不知道或是不願意相信。他的結局，其實在最初邁出那一步時就已經被決定了。

沒什麼，活該而已。

只是——

那位什麼的“y先生”究竟是誰呢？

銀色的面具，上面還有一個大寫的字母“y”。所以。這就是“y先生”這個名字的來歷嗎？這其中，是否還有什麼具體的含義。又或者，只不過是……

剛想到這裡，林昊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危險來自身後，並且還在一點點逼近。來不及多想，一個縱身直接從成華暉身體的上方躍了過去。

幾乎是剛立足，就聽身後傳來“咔嚓”一聲。回頭看時不僅大吃一驚，甚至下意識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一根銀色的長羽，就這麼筆直的插在不久之前林昊所在的那個位置上。地下是堅硬的石板，羽毛沒入其中足有三分之一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