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採擷輕聲道,“其實,郡主若是想幫得太子,採擷倒是願意推薦一個人。”
文穎抬眸望去。
莊採擷好一會兒道,“是家姐。”
文靈霎時睜大了眼睛。
莊蒹葭?
“臣婦知曉家姐曾與公主和郡主有所隔閡,臣女也不喜家姐,但是憑心而論,家姐在才學之上許多男兒也是比不上的,在莊府的時候,家姐就曾經無數次說過,可惜她生為了女兒身。”莊採擷只是提了那麼一提。
“可是莊蒹葭不是已經嫁人了?”文靈道。
“家姐已準備和離。”
“和離?”二人具是一驚。
說實話,和離對一個女子來說並非是小事。
莊採擷點頭,“縱使爹孃不允,但是家姐一意孤行,原本她求的是休書,但是尚書府的女兒又如何能被休棄,何況家姐未犯七出之條,現在家姐只求一封和離書。”
“和離書拿到了?”文靈問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莊採擷搖頭,“秦恪不肯鬆口,上一次的事情只是意外,誰也不想,秦恪向來對家姐極好,除了那次意外挑不出錯漏,只是家姐一心想要和離。”
文靈有些疑惑,“莊蒹葭是還喜歡孔昱嗎?”
莊採擷擰緊了眉頭,好一會兒搖搖頭,“應當不是,家姐為人固執,她願意為自己心頭所喜去拼一拼,但也不會為旁人委屈自己,她和秦恪有過孩子,便代表她嘗試接受秦恪了。”
說起來莊採擷也是回過尚書府的。
尚書府見秦恪認錯誠懇,都是勸和,包括她也是去勸過的。
莊蒹葭心態平和了許多,沒有半點怒意,也不曾責罵過秦恪,平靜的仿若一潭死水。
包括她去勸說的時候,莊蒹葭也只是靜靜的聽著。
末了對她道一句,“他不懂。”
說實話,莊採擷到現在都沒能明白那句“他不懂。”到底是什麼意思。
秦恪不懂什麼?
莊蒹葭還在養身子,但是久待在尚書府也不是事兒,最近莊蒹葭已經命人去相看宅子準備獨自搬出去住。
以莊蒹葭的嫁妝,足夠她一個人衣食無憂的過一生了。
莊採擷說完忙道,“我只是那麼一提,除了家姐,還有輔國公府的杜夫人,也是才學之輩,只是女子嫁夫從夫,出嫁之前的名聲,皆不過是一道抬高自己身價的門檻。嫁夫之後,女子不可越過男子乃是規矩,不管是多高的才華,最終都只能洗手作羹湯,成為他人的陪襯,往日之後夫榮則妻榮,反之亦然。若是新《女德》成為了教典,那麼修撰之人必定名揚四海,想來作為夫家是不願意的。家姐曾經說過,若能和離她便不會再嫁,自由之身,遠比冠得他人之姓要活的痛快。”
不得不說莊蒹葭的想法,當真是驚世駭俗。
哪個女兒家不嫁人,哪個女兒家會有這般憑靠自己的想法。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看高她了。”文靈嘀咕道,“不過當初怎麼就那麼死心眼子吊在了孔昱身上呢?”
“我知道了。”文穎點點頭。
留了莊採擷吃了一會兒子點心,問了問莊採擷的近況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