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靈眼裡,顧潯是除樂家人以外,見過她最脆弱的時候。
而她也見過顧潯最為狼狽的時候,自尊心作祟,兩兩相抵下,再加上上一次文靈沒有親自道謝,所以這一次文靈才備了酒給顧潯,當然也不是要顧潯喝醉,這裡的酒都是在臨淄的各大酒坊收羅來的好酒,因為不知道顧潯是想買醉,還是喜歡喝酒。
不過眼下文靈自然作為心中有鬼的一方,看著顧潯別過眼神道,“昨日接風宴上,御花園後的事情是長安看見了,莞嬪娘娘如今是皇叔的妃嬪,御花園又眾多耳目,二皇子這般,難免讓人傳出閒言碎語。結盟之事定下後,二皇子倒是可以回晉國,只是莞嬪娘娘還在後宮當中,若是有人將閒言傳到了皇叔耳中,必定會為莞嬪娘娘帶來困擾。二皇子若是與長安將事情說清楚,來日皇叔問起來,長安也好為皇叔說上兩分話。”
主要是,當時的場面看起來,若是不清楚的人,說不定只以為是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又或許是顧潯負了姜莞兒呢。
顧潯滯了一滯,看著文靈,好一會兒主動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公主想聽故事。”
和當年一樣,她的好奇心還是那麼強烈。
文靈直直的看著他,眼神裡滿是坦率的認真,“是。”
顧潯笑了一笑,主動舉杯,“莞兒是我姨母的女兒。”
文靈認真的聽著。
顧潯才將事情說完。
當時的魏王懶於管理,魏國每年天災人禍,呈遞上來的摺子讓魏王心煩,不是這裡要銀子就是那裡要糧食。恰好有大臣提議,不如延續祖制,分於藩王管理,魏國只需要每年讓代王交足夠的稅便可高枕無憂,是以鄭王鄭譽為首的五人從中脫穎而出,一成魏土上的藩王。
本以為是仕途的起步,沒想到這只是被壓榨的開端。
五人壯志滿滿。
坐上藩王后甚至制定了不少的計劃,囤兵囤糧,想為魏國擴張。
可是誰知道魏帝幼時就被奸臣養歪,不愛搭理朝政,只知道收銀子收糧食。鄭王運氣好,所管理的藩地沒有遭受過天災人禍,每年豐收,所以年年都能交夠稅收,但是相交於其他四王,苦不堪言,好好的藩地拆東牆補西牆,又欠了鄭王一屁股債。
所以導致了昔日同處軍營出生入死的五兄弟,生出了不同的想法。
飽漢不知餓漢飢,鄭王哪裡知曉其他四王的苦楚,所以在旁敲側擊後,確定了鄭王還要效忠於魏帝,以如今的晉帝為首的四王,便密謀了造反的事情。這造反,必然要有一個能讓大眾接受的理由。
所以四王晉國了一通算計,恰好此時顧凜出生,讓晉帝信心大增。
而關於姜莞兒的身份,也是有些由來的。
眾人知曉,姜王妃乃是蠱女,卻不知道,不僅僅是姜王妃,姜王妃的姐姐妹妹都是蠱女,姜王妃是罕見的三胞胎。
三人乃是昔日的鄭王、晉王、姜王,在馬上打事業的時候,從匪寨中救出來的三姐妹。
三姐妹被當做了蠱人餵養,鄭王妃被餵了魅蠱,姜王妃被餵了無情,蠱,而晉王妃則還未來得及被喂蠱。
大概是喂蠱的人有著私心,三人生的十分相似,但是性子卻因為蠱而變得十分不同,但有一點共同的是都生的絕美,姜莞兒乃是鄭王妃所出,顧潯顧凜皆是晉王妃所出。
“所以,你和莞嬪娘娘,其實是堂兄妹?”文靈眨眼。
顧潯說的時候,她才發現,不管是顧潯還是顧凜,與姜莞兒都有幾分相似。
“是……”顧潯微微苦澀,喝下了第三杯酒,“小時候,我們曾經見過,姜莞兒小時候很愛跟在皇兄身邊。”
雖然從小,皇兄就很刻板,但是那時候姜莞兒才三歲,卻偏偏喜歡跟在顧凜身後一口一個凜哥哥。
聲音清脆。
後來顧潯才講到晉帝的計謀,其實這也不算是計謀。
鄭王的藩地管理的好,但是其他四王卻說豐收不好,實在無力給予足夠的稅收,魏帝身邊的奸佞之臣便向魏帝諫言這乃是託詞,魏帝相信了奸臣的話,去了鄭王的藩地看了一看,覺得不錯,欲以管理不當治理四王的罪責,恰好在這個時候看見了鄭王妃。
鄭王對鄭王妃愛護的緊,或許是因為鄭王妃身上蠱的原因,又或許是因為憐惜。
魏帝昏庸好色,但是尚存的一點理智就是,知道鄭王是五王中唯一一個可以給他足夠的銀子足夠的糧食揮霍的藩王,所以也沒著急,只是暗地裡存了心思,想著怎麼得到鄭王妃。四王勸說鄭王造反無果,晉帝便想到了一個法子,那就是利用鄭王妃,讓鄭王造反。
結局自然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