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身份證的那一刻,溫之遇形容不出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很複雜,甚至複雜到,他覺得有些難受。
應該說是,難以接受。
原來,她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屁孩。
也對。
她的喜歡簡單又直白,該是她這個肆無忌憚的年紀有的。
可被欺騙的惱怒,在那一霎那也無法抑制的迅速生長,佔據了所有理智。
想來也覺得好笑,27的他,居然被比他差不多小了十歲的小屁孩耍得團團轉。
那一刻,他甚至惱怒到不想聽見於慢慢的聲音。
所以他用了自己慣用的處理方式來表明自己的立場與態度,冷漠。
可手機不再有來自她的電話時,他又莫名更氣了。
有一種強烈的直覺,於慢慢會來找他。
本下定決心不見她,可又總想起那晚她坐在醫院門口前瑟瑟發抖的畫面。
當看到奄奄一息的她時,所有的怒意全被緊張代替。
他甚至潛意識裡油生了一絲慶幸,慶幸自己還是下樓來了。
溫之遇的掌心捧著她的臉頰,她滾燙的溫度有些灼人,來不及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脫下了大衣外套裹在她身上,彎下身子將她打橫抱起。
出來得急,沒有帶車鑰匙。
他直接抱著於慢慢疾步走到馬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去最近的醫院。”
於慢慢的體溫很高,但卻冷得顫慄不止,額頭佈滿了冷汗。
溫之遇將衣服裹緊了一點,眉心毫不鬆懈的擰著,沉聲開口,雖是請求的話語,但口吻卻是不容抗拒的命令:“麻煩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
司機看了一眼遍體鱗傷的於慢慢,遲疑了一下,最後點了下頭:“好的。”
“溫醫生,我好疼.....”
於慢慢的意識渙散薄弱,她吃痛的嗚咽著。
溫之遇將她被冷汗浸溼貼在額頭上的劉海別到耳後,憐惜的撫上她滾燙緋紅的臉,輕聲安撫:“忍一忍,馬上到醫院了。”
於慢慢像是聽不見他說話,還在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
無奈之下,溫之遇再次讓司機加快車速。
車內的溫度很高,她裹著風衣,被溫之遇圈在懷裡。
於慢慢鼻息間縈繞著專屬於溫之遇那好聞的男性氣息,她好似找回了一點理智和清醒,又好似被刺激得更糊塗混沌。
她無助又脆弱的流淚哭泣,腦袋很空,稀裡糊塗的。
哽咽著聲音,語無倫次:“我真的只騙過你這一次,我媽媽真的是小學老師,她特別溫柔,對她的每個學生都很好,不僅學生喜歡她,甚至連家長都喜歡她。”
“我爸,他以前不是這樣子的,他跟我媽也有感情好的時候,不過那是很早很早之前。”
“他喜歡打牌,每次都輸好多錢,輸了錢他們就會吵架,吵得好凶,媽媽總是在房間裡哭。”
“那天我在上音樂課,新學的歌兒,老師誇我唱得特別好,我特別高興,但是突然有個很兇的阿姨闖進來指著我罵,說我媽媽是狐狸精,我就特別大聲的說我媽媽才不是狐狸精,她就衝過來要打我。”
於慢慢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抽噎了好一會兒,又迷迷糊糊的說:“媽媽來了,她們打了起來,那個阿姨躺在地上流了好多血....好可怕,那天就是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