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沒空,你打電話給唐詩吧。”
唐詞痴痴傻傻的呢喃聲還在斷斷續續的作響,於慢慢有些不忍心,可最後還是狠下心來,拒絕了。
正準備掛電話時,那邊的小弟早已沒了剛才客氣的語氣,義憤填膺的吼:“於慢慢,我就沒見過你這麼狠心的人!他是為誰喝成這樣兒的!?你有喜歡的人,行,我們詞哥又沒逼過你,就讓你來勸一下他你都不肯,他自作多情是他賤,他賤得發慌了才喜歡你這麼個無情無義的人,他活該被虐!早就知道你不知好歹吃裡扒外,詞哥對你那麼好,你......”
“你他媽衝誰吼呢!”小弟的謾罵數落還未發洩完,唐詞憤怒的咆哮便貫徹耳膜,那頭的聲音突然糟亂了起來,有打鬥的聲音,還有七雜八雜的吼聲,勸說聲。
“再給我吼她一句?!”
“我說得有錯嗎?詞哥,她這種人哪兒值得你喜歡了,你喜歡她幾年,她呢?壓根就沒把你放眼裡,你為了她連高考——”
“***,給老子閉嘴!活他媽膩歪了是不是?再給老子瞎比比,老子弄死你信不信?她哪種人?嗯?你跟我說說!”
“詞哥,別打!冷靜一點!”
“xxx,別刺激他了!”
“鬆手,都別他媽拉老子!草!”
那邊太吵太亂,於慢慢聽得耳根子生疼,可還是捕捉到了那一句“你為了她連高考.....”
什麼意思?
正在她沉思的時候,話筒裡又突然傳來一陣吸鼻子的聲音,吐字有些不清晰,急促又賭氣的撂下一句話:“於慢慢,你自己看著辦吧!愛他媽來不來,反正我們就把他扔這兒,是死是活都他媽不關我們的事兒!”
“誒.....”
於慢慢想說話,可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腦子一團亂。
公交車到站了,後車門開啟,一波人往下湧。
就在車門要關閉之際,於慢慢焦急的往外擠,“不好意思,讓一讓,我下車。”
下了車,她站在公交車站,將電話又撥了回去。
響了幾聲就接聽了。
她率先開口,“你在哪裡?”
唐詞的氣息很不穩,鼻音很重,語無倫次的報了一個地址。
於慢慢聽得糊里糊塗,最後聽到說是在江源北路的一個酒吧門口。
她四處看了看路牌,江源北路就在這兒附近。
本來想走路過去,可又怕找不到,耽誤得時間太長,所以就直接打了車。
十分鐘就到了。
她一下車就看到了唐詞。
唐詞坐在路邊,背靠著樹,頭髮被風吹得很亂,身上就穿了一件毛衣,袖子挽到了手肘處,腳邊扔著一件黑色的短款羽絨服。
緩緩走近,昏黃的光線下,看清了他的臉色。
蒼白又滄桑。
明明凍得已經嘴唇發紫了,可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冷一樣,面無表情的靠著樹,閉眼假寐著,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不遠處的幾個小弟故意乾咳了一聲,提醒唐詞。
唐詞的反應慢了幾拍,無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了站在面前的於慢慢,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來了啊。”
他笑起來的樣子,總是這麼牽動人心。
特別是現在,白淨的臉慘白如紙,發紫的嘴唇強顏歡笑般彎一個弧度,以往邪魅的桃花眼裡沒了光彩,只剩脆弱。
於慢慢不可能無動於衷,她彎下身,撿起他的羽絨服,拍了拍上面的灰,遞給他,“穿上吧,彆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