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波士頓時,是上午十點。
天空陰雲密佈,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波士頓的夏天,比於慢慢想象中的要熱,熱浪卷在雨花裡,微風吹過,連空氣都沉悶得讓人透不過氣。
於慢慢滑著行李,從出口走出來,沒有看到溫之遇的身影,她不相信,目光又仔仔細細穿梭過人群中的每一張面孔。
還是沒找到溫之遇。
將手機開了機,給溫之遇打電話,無人接聽。
她走出航站樓,雨下得越來越大,又等了一會兒,她決定自己打車回去。
“沒來接你?”身後又傳來令她更加心煩意亂的聲音,甚至還有幸災樂禍。
於慢慢連頭都沒回,被他這麼一說,心情更差了,本來在飛機上就因為嚴輕舟質疑他們感情的事兒而鬱悶了好長時間,現在又被溫之遇給放了鴿子,她肚子裡的定時炸彈已經瀕臨爆破的邊緣了。
“他每天至少一臺手術,一臺手術接近十個小時,怎麼可能會放下工作來接你?”
嚴輕舟繼續火上澆油。
於慢慢握著行李拉桿的手不由自主收緊,力度大到手指關節都已經泛了白,嚴輕舟的聲音裹著雨聲,灌進耳朵,漲得耳朵生疼。
“關你屁事啊!”
於慢慢將火氣全都發洩在了嚴輕舟身上。
雖然知道溫之遇有公事在身,手術是何等重要的事兒,她應該理解才對。
可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本來心裡的失望只有一點點,但被嚴輕舟一語道破,直截了當的說出來,立馬無限放大。
哪怕被罵了,嚴輕舟也不惱,甚至還面帶微笑,十分客氣:“我助理開車來了,載你一程?正好我也回家。”
於慢慢煩不勝煩,拉著行李箱就往外走:“不用。”
誰稀罕坐你的車!
“喂,免費讓你坐你都不坐?”嚴輕舟在身後不輕不重喊了句。
於慢慢不理,走到路邊攔車。
嚴輕舟跟了上來,抓住她的手腕,“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麼?”
於慢慢冷冷瞥了一眼嚴輕舟,動了動手腕,說出的話難聽又直接,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我不是怕你,我是煩你,你就跟只無頭蒼蠅一樣在我眼前轉啊轉的,你知不知道有多招人煩?”
嚴輕舟彎了彎嘴角,咧嘴大笑:“那你知道蒼蠅都是圍著什麼東西轉的嗎?”
此話一出,於慢慢的嘴角抽了幾下,紅豔豔的唇瓣蠕動了幾下,氣得險些背過氣兒去。
嚴輕舟居然罵她是屎??
最氣的是她無從反駁,因為是她說他是蒼蠅,這簡直就像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草。
於慢慢險些爆粗口,這口氣就憋在心裡無從發洩,太踏馬憋屈了。
嚴輕舟還攥著她的手腕,他的手掌心有些燙,像是一團火,灼著她的面板,她反感排斥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