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叩了一首。

李世民面色微緩，沉下心等了這幾日，總算是沒有白費。

“受歹人教唆，這個歹人是誰？”

“賈，賈良。”李元啟如實說道，不敢有任何隱瞞。

“那你此番說的，就是真話了？”

“元啟以性命擔保，如有不實，請皇兄立刻處死！”李元啟此番是下定了決心，即便依舊難逃一死，他也要說出實情。

“元啟不敢有任何隱瞞，元啟真正冒犯的是巢剌王妃，並非是淑妃娘娘。兩個月前……”

兩個月前。

長安城的花柳巷內，一臉靨足的少年剛從頭牌花魁房裡出來，就被一個猥瑣瘦弱的男子一把勾住了脖子，“昨夜怎樣？哥哥這藥帶勁吧？”

少年回味似的舔了舔嘴角，“真乃極樂之巔，欲成仙矣……”

猥瑣男子奸詐一笑，“不過呢，像芍藥這種青樓女子，常常用，藥效就不怎麼好了，這藥若是用在良家女子身上，那才叫一個絕妙呢！”

“良家女子？”少年重複著，皺起眉若有所思。

他已經試了幾個青樓女子，效果甚好，難道良家女子還會有所不同？要不然改日他也找個良家女子試上一試。

猥瑣男子趁熱打鐵地煽動著，“阿啟，你最近不是常常進宮麼？我聽說宮裡頭的娘娘是一個比一個美豔，那姿色，可不是這種地方的姑娘能比的，若是，若是能用在她們身上……”

少年心中一驚，慌忙道，“這這這……這可使不得，淫亂宮闈，若是被皇上知道，我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你怕什麼，這藥能令人神情恍惚，產生幻覺，她們只會覺得與她們親密之人是皇上……”

“可是，可是……”

“哥哥教你，你只挑一個最美的，也不算是淫亂宮闈，而且也不易被發覺……”猥瑣男子說著便附上了他的耳朵……

這少年便是李元啟，李淵與張太妃所生之子，年方十四，尚未封王。

而那猥瑣男子，名喚賈良，是李元啟眾多狐朋狗友之中的一個。

李元啟生性膽小，又從小被張氏溺愛，養成了不少壞毛病。近些年結識幾個狐朋狗友，成天去那煙花之地鬼混。

牡丹宮宴之時，李元啟是見了淑妃娘娘的，果然如賈良所說，天姿國色，如仙如夢，只是……他沒這個膽量。

對於李世民，他忌憚之餘，是萬萬不敢招惹的。玄武門之事他雖未親眼所見，但僅是聽說，就已是心驚膽寒，更別說，要染指他最寵愛的妃子，他實在不敢造次，除非他李元啟不想活了。

後來他隨母親去了寧心殿，見那楊宛兒容貌姣好，身段輕盈，竟與淑妃娘娘有些許相似，而且她又沒了丈夫庇佑，於是他便起了歹心向她下了手……

得手之後他也曾害怕過，但一個多月過去了也不見宮裡有動靜。他暗自慶幸，果然是寡婦沒人管，而且那宛兒嫂嫂的滋味，還真是美妙絕倫呢……

就在他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卻突然接到了盤查令，說是長孫皇后下令盤查一個多月前去過寧心殿的宮外男子，他李元啟赫然在盤查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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