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臉怒容，步履極快，蘇明遠都要跟不上了。

“承乾怎樣了？“

“此番傷及了脛骨，又耽擱了幾日醫治，要恢復至從前，怕是不能了，但日後只要積極鍛鍊，正常行走卻是可以的。“楊月溪如實答道。

李承乾低著頭，不敢看李世民。

李世民在月溪的幫助下檢視了李承乾的傷患處，他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對長孫無垢呵斥道，“你就是這般為人之母的麼？太子受傷，隱瞞不報，差點害得他落下傷殘，承乾不懂事，你也不懂？“

長孫無垢雙膝下跪，“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考慮不周，還請皇上恕罪！“

楊月溪連忙勸道，“皇上，當局者迷，無垢姐姐是因為太過珍視太子才會失了決策，還請皇上念及太子並無大礙，莫要追究皇后之失。“

李世民良久未語，在場之人全都屏住了氣，不敢出聲。

“其實皇上可以想一想，皇后與太子為何要瞞著你？“楊月溪上前，不等李世民回答，她便又接著說道，“說到底還不是害怕太子會因此而失去皇上的重視與恩澤，是怕你會疏離他啊！“

李世民這才漸漸平息了怒氣，他轉身看了看坐在床榻上低頭啜泣的承乾，心中有些許不忍。

月溪又拉下他低聲道，“臣妾覺得，此刻最重要的不是責罰皇后，而是安撫太子，讓他安心養傷，重拾信心。“

李世民點了點頭，溪兒說得對，他此刻的確是該做一個慈父，承乾需要他的鼓勵。

他走過去，拍了拍李承乾還有些單薄的肩膀，“承乾，你是大唐的太子，只要你勤奮努力，遵禮守法，這一點便沒有人可以改變。除此之外，你還是個男子漢，頂天立地，小小足疾，不足為懼，知道了麼？”

“兒臣知道了，謝父皇恩典！”李承乾低頭慚愧道。

“好了，你在東宮安心養病，近日的早朝也不必去了，朕會讓太子太傅將一些簡單的政務交於你處理。”

得了這項恩典，李承乾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他微微舒了一口氣，向月溪投去感激而慚愧的目光。

此後，李承乾在東宮修養了數十日，已經可以在奴才的攙扶下慢慢行走，他興奮不已，大喊道，“太好了！本殿終於又可以走路了！”

“乾兒！”長孫無垢瞧著李承乾歡喜的樣子，心中欣慰不已，自從傷了足以來，他有多久未曾這般開懷大笑了？

“母后！”李承乾一瘸一拐地朝長孫無垢走來，“母后你看，乾兒的腳好了，你看乾兒走得好不好？”

“好，好，乾兒走得真好！我的乾兒最厲害！”長孫無垢說著這句話，時光彷彿又回到了多年以前，承乾剛剛學步的時候……

那時候，李世民出征在外，她一個人帶著承乾，教他學步學語，那時，她也是這樣說著，“乾兒走得真好！我的乾兒最厲害！”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她已然成了皇后，而承乾也做了太子，她理應滿足，高興才是啊，可為什麼還是會覺得，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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