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當她準備喚他之時,卻見他面不改色地與她擦肩而過,緊接著寬大的皮毛大氅一揮,將旁邊的女子擁在懷裡裹得嚴嚴實實。
李世民低頭溫柔責備,“怎的也不知撐把傘,就這樣跑出來了?”
兄妹二人皆驚在了原地。
“出來得匆忙,忘記了。”月溪緊貼著他溫暖的身軀,仰起頭道,“事情怎樣了?”
“進去說。”他說了這一句,便攬了她進屋。
韋義節是又驚又氣又急。
驚的是,慕溪不是尹墨沉的妻子麼,兩人都有兒子了,此番怎的又和秦王糾纏不清?
氣的是,對於慕溪,這個他當初心生愛慕求而不得的女子,曾那般高潔純粹,她當真會為了貪慕虛榮,做出拋夫棄子之事麼?他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她是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之人……
急的是,他真的恨不得立刻把心中這些疑問都弄清楚,可此時此刻,他又不好直接發問。
韋珪卻是又難堪又氣惱又失落。
難堪的是,那句“他的女人“並非是指自己,這讓她有些無地自容,虧得她還臉紅心跳歡喜若狂,原來竟都是自作多情罷了!
氣惱的是,慕溪明明知道她即將與秦王定親,卻對她絕口不提她與秦王的關係,是故意看她笑話的麼?還有,她就真的這麼狠心不要尹大哥了?
失落的是,她心心念唸的秦王殿下,從始至終都未曾看她一眼,卻對慕溪呵護備至,他知不知道,那個女人早有夫君和兒子?以他的身份地位,不會不打聽清楚,可既然打聽清楚了,他為何還……這種水性楊花愛慕虛榮的女子,他怎麼能喜歡……
進屋之後,李世民脫下了大氅。月溪方才被他護在那寬厚的皮毛大氅之下,竟是連一滴雨水都未沾到。
有丫鬟送來擦雨水的棉布,李世民也不避嫌,直接拿過來就要替她擦拭。
那丫鬟就在旁邊看著,月溪羞澀不已,忙奪下他手中的棉布,輕聲道,“沒怎麼淋溼,不用擦了。”
李世民這才作罷。
此刻韋氏兄妹也進了屋子,韋義節還好,穿了大氅未淋溼,韋珪卻是淋到了些雨水,正在由丫鬟替她擦拭。
“還是回屋換一下,莫要著涼了。”韋義節看了看他的妹子,關懷道。
韋珪點了頭,遂帶著丫鬟回屋更衣。
“匪徒已盡數擒獲,的確是之前王世充的部下,不過都是些蝦兵蟹將,並非正規軍士。”李世民喝了口茶。
這時伺候韋大人的丫頭進來稟報,“公子,老爺昨日受了驚嚇,現在情況有些不好,直言頭痛難忍。”
韋義節尚未開口,月溪已經起身,“帶我去看看。”
韋義節正要同去,卻被月溪攔下,“韋公子稍安勿躁,還是等我診治過後再去探望不遲。”
廳內只剩下韋義節與李世民二人。
面對李世民,韋義節還是頗有壓力的,他醞釀了很久才小心翼翼開口,“世民賢弟,你與那慕溪姑娘是……”
“那是本王失散兩年多的側妃。”李世民神色如常,答得更是理所應當。
此話一出,韋義節更加震驚,這與他心中猜想簡直是南轅北轍大相徑庭。
自古英雄愛美人,以他秦王殿下的身份,攻下洛陽之後帶回個美貌女子,也是常有的,之前身邊不還跟著個突厥公主麼?
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她竟然會是秦王側妃!那她與尹墨沉又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個叫恪的孩子又是誰的,“慕溪”這個名字恐怕也是假的罷?
但這些疑問,他是萬萬不能跟李世民求證的,那是不敬之罪,所以他決定改天去一趟百草堂,問問墨沉兄弟。
月溪替韋父診了脈,施了針,又讓僕從去煎了藥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