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上去,神色緩和了些,說:“有些話我不想再三強調。今天的事我就是知道你會多想,才沒有直接跟你說那個朋友是秦珂,原因就這麼簡單。還有,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謹記做為丈夫該有的原則和分寸,但我也不會允許我的妻子捕風捉影,無中生有。”
蘇恩想,以前她做錯事,聶慎遠也是用這樣的語調說了她半個多小時。
那時她雖然作出老實承認錯誤的樣子,心底卻還是甜滋滋的。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聽聶慎遠這樣說她,她心裡的那些甜蜜已經無影無蹤。
腦子裡只想把旁邊十幾斤重的工藝花瓶直接換個地方安家,就重重安在聶慎遠的腦袋上。
蘇恩忍了又忍,沉默地從床上一把抱起自己的枕頭和毛毯,往房間外走。
“你要做什麼?”男人咄咄盯著她,眼神像是夜色一樣陰騭。
雖然蘇恩自認今天沒有理虧,可面對他這樣的眼神,還是有點不爭氣的慫了。
下意識地,她往門口方向縮了縮,“我好像感冒了,怕傳染給你,今晚開始我睡客房。”
“蘇恩!”聶慎遠第一次發現跟她正常溝通都如此困難,“你這是打定主意不相信我了?不要太任性。”
“……我本來就任性。”蘇恩倔強地低下頭。
聶慎遠只是盯著她,口吻告誡:“回來。”
蘇恩咬咬唇,悶聲回他一句:“你是第一天認識我蘇恩?我的德性,你還不清楚嗎?”
啪的一聲,她掉頭進了隔壁客房,關上了門。
這一晚,兩人分開在各自的房間睡。
深夜,聶慎遠靠在床頭抽菸想事兒,臂彎裡已經習慣每晚躺著個拱來拱去的腦袋,今天卻忽然空了。
習慣,有時是件令人無力的事。
他覺得自己需要把最近亂麻似的事情理一理,重新冷靜理智地考慮。
手上還有兩篇論文即將發表,明天一早還得帶著學生查房,16床的病人家裡經濟困難,接下來的藥該怎麼用?icu裡昨天急診收進來的病人不知能不能熬過這兩天危險期,在醫院鬧事的36床一傢什麼時候才能解決……
手機“嗡”地一響,一條簡訊進來。
秦珂發來的:“事情差不多已經解決,那個女人的舅舅是混社會的,過去和侯文森打過交道。看在我的面子,他們家不打算追究了,明天一早,他們會讓請的醫鬧都從醫院撤走。”
聶慎遠回覆:“謝謝,這種事我的背景不方便出面,改天請你吃飯。”
秦珂回得很快:“應該是我說對不起,因為我給你和蘇恩之間帶來了困擾。是我沒有考慮周到,我和明錚的事我會好好處理。慎遠,我們仍舊是好朋友。”
蘇恩哭了一夜,一晚上沒睡好。
一整晚的夢境裡,她都還在和聶慎遠據理力爭地吵架。
第二天早上聶慎遠6點就起來了,在隔壁洗漱。
過了一會,她聽到他從主臥出來,腳步聲經過客房門口,似乎停留了幾秒,然後下樓了。
接著是大門開關的聲音。
他今天要去蘇州,做為期三天的行業交流。
聶慎遠週日才從蘇州回到滬城。
天灰灰的,他和幾個同事從高鐵站出來,各自回家。
到家一開門,家裡安靜得像墳場,一切都維持著他前兩天離開時的模樣。
臥室衣櫥門大剌剌半開著,是他臨走前匆忙收拾行李時,忘了關上。
旁邊矮櫃的抽屜開了一半,裡面放著一盒沒拆封的岡本。
那是吵架前一天和蘇恩逛小區超市時順路買回來的,還沒機會派上用場,就被擱到那裡打入冷宮了。
醫務部的劉副主任前兩天打給他,說36床一家已經達成和解出院,沒有再鬧,蘇恩也已經接到通知回醫院繼續上班。
顯然,這幾天,她都沒有再回來過。
這一次,不同於前幾次爭吵她的孩子氣,她回應給他的是一室的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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