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醫院的走廊裡,無助為失去的孩子哭泣的那個寒冷的深夜……
聶慎遠,你也有今天!
聶慎遠眼睛裡的火山終於噴發了出來,沉聲問:“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我要離婚,你還不明白嗎?”蘇恩睜著無辜的眼睛,看著他。
他掐住她瘦成一把骨頭的肩膀:“玩夠了,就準備走了?”
“是啊,我對你膩了,對這段婚姻也已經膩了。”
他終於徹底失態,氣得笑起來:“什麼是膩?你最無辜,你從沒傷害過別人?”
蘇恩低垂著眼睛,不說話。
“上次交警隊門口,你當著誰的面上了方亦銘的車?你沒羞辱過別人?後來你託方亦銘帶給我的那些話,是不是羞辱?”
他抬起手用力指點著她腦袋,“蘇恩,你要是把今時今日對我這招放其他人身上,我保證,你蘇恩以後肯定天下無敵!”
蘇恩無法反駁,點點頭:“嗯。”
心被撕扯地好疼。
蘇恩低下頭,努力把眼眶裡那股淚意逼回去。
然後重新抬起臉,細細地看清楚面前的男人。
今天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她只想把他的樣子一點點刻在心裡。
不管他曾經怎麼傷害過她,對她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還是想記住他的樣子。
四目相對了很久。
聶慎遠像是思忖很久下定的決心:“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你留下來,我們從新開始。”
所以,是不是,當一個男人連她當著他的面背叛也能容忍的地步,她應該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蘇恩踮踮腳尖,搖頭。
如履薄冰的信任,天差地別的階層,懸殊巨大的門第,陰魂不散的前女友……
她蘇恩即便臉皮厚,即便是打不死的小強,可再大的勇氣和熱情,也會有累的一天。
聶慎遠抬起她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蘇恩你記著,這已經是我人生從來沒有做到的底線。這句話,今天以後,我不會再說第二次。”
蘇恩努力撐出個笑臉,“哦,謝謝你為我放低底線,可是這句話真的不用你再說一次。我已經決定的事不會改變。我不會再像以前那麼傻,傻乎乎被你哄回去,然後下一次再被現實一巴掌狠狠打醒。”
聶慎遠定定看了她許久,掐著她下巴的手指。
半晌後,終於才頹然鬆開。
他在桌上摸索了半天,終於找到煙盒。
按燃火機把煙點上,他吸了一口。
煙霧繚繞之中,他指著門口,面無表情給了她有史以來最嚴重的訓斥:“滾出去!”
這才符合他骨子裡的個性,夠冷,夠絕。
“哦,好的,我滾了,記得明天把協議書回寄給我。”蘇恩雞啄米地點頭,她比誰都想快點離開這裡。
說完,她就真的若無其事地“滾”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