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這麼說的？”紀暘很意外。

“當然，不信你問他。”

紀暘沒想到竺曉凡把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幫助看得那麼重。不過是幫他挑選了兩本書而已，卻在試戲導演和今天的演出活動上都提到了。

他看向挨著自己坐的竺曉凡，問，“你真這麼做的？”

竺曉凡光顧著吃小菜，根本沒注意聽紀暘和彭氅在討論什麼，所以紀暘問他時他一臉懵逼，“做什麼？”

紀暘便跟他複述了一遍彭氅說的話。

竺曉凡聽完，嚼著滿嘴小菜含糊不清地回答，“對啊，怎麼了？”

“你太誇張了。”紀暘道，“我不過就是幫你挑兩本書而已，你配音配得好，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

竺曉凡猛猛吞下滿口小菜，“我不管，我就是覺得紀老師你幫了我很多。”

周暉睿探出一個腦袋，“紀老師你別管他，他這人就這樣，愛管閑事，還愛感恩，屬於那種你接他一塊錢，他能記一輩子等他以後發達了能還你一塊金磚的那種。”

“還有這種好事？”紀暘立即點開手機，“快，紀暘，我給你轉一塊錢，你以後記得還我一塊金磚啊。”

滿桌鬨堂大笑，只有竺曉凡將一塊紅糖餈粑塞進了周暉睿嘴裡：“你給我閉嘴。”

八個人，點了十二個菜，滿滿擺了一大桌。大家一邊吃一邊聊今年的生活。

“活兒不好接啊…….”

“錄一集掙的實在少……”

“有活兒幹的時候累的要命，沒活兒幹在家又焦慮……”

“誒我聽說最近某貓某播又買了好幾個ip，要不要去試試……”

“喔唷你家貓好可愛啊，改天帶來錄音棚唄……”

每個人都背負著生活的重擔，每個人的眼神裡卻又閃爍著對未來的期望。

於此同時，餐廳的其他地方同樣熱鬧非凡。桌與桌之間充滿了歡聲笑語，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激動的神色，舉杯共飲，在今年最後一頓晚飯上，期待著新的一年。

真好啊。

在一片熱鬧中，紀暘卻陷入了自我冷靜中。

他彷彿和周遭世界隔離了一般，別人是熱鬧的，興奮的，激動的，而他，是冷靜的，冷漠的，或者說寂寞的。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外界極其熱鬧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陷入一種寂寞的狀態，他會有恍惚的抽離感，像是在用第三視角看自己。

然後，他就會聽到一個聲音對自己說——

活著真好，死了也很好。

“紀老師？”

紀暘被驚醒，看到竺曉凡擔心地看著自己：“紀老師你怎麼了？”

“嗯？”紀暘回過神來，“沒什麼，就是在發呆而已。”

“喊了你好幾聲你都沒反應，還以為你怎麼了。你真沒事？”

“真沒事。”紀暘安慰他，“我真就是在發呆，剛才飲料喝多了。”

竺曉凡看看紀暘面前的可樂又看看他，一臉不可思議，“你可別告訴我你醉可樂啊。”

紀暘挑眉，“如果我說是呢？”

“那……那你要不要喝瓶啤酒醒醒可樂？“

紀暘笑得狂打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