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暘本不想再發什麼資訊了,但考慮到竺曉凡問候了他這麼多,出於禮貌,他也該問候一句。如果什麼都不問,倒顯得他是那個心思不單純,不想當正常朋友的那個人了。
所以他還是問了竺曉凡休息得如何。
竺曉凡道:“還行。”
“那就好。”
紀暘覺得差不多了,便打算退出微信,轉去外賣軟體買點吃的。今天他不打算出門了,待在家裡好好休息,整整心情,理理思緒,這樣,明天,他還能像平常那樣上班。
可竺曉凡卻又發來了新資訊:“紀老師,我之前說的都是真心的,我不恐同,我也很喜歡跟你相處做朋友,我也真心希望你能開心些。”
紀暘看著這些話,一時心慌。他好不容易才讓自己不去想那尷尬的幾小時,現在竺曉凡又提起,還說什麼喜歡跟他相處做朋友,這不是故意要毀他道心麼?
不得行的。
可他又不能怪竺曉凡,竺曉凡說這些,是因為竺曉凡善良。竺曉凡的同事也說了,竺曉凡這個人就是愛管現實,樂於助人。
所以紀暘能怪的只有管不住嘴也快要管不住心的自己。
他想了想,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杜絕親密和曖昧,從我做起。
竺曉凡沒再發新資訊來,紀暘的心也最終平靜下來,點外賣,玩手機,看影片,調整自己已經有些走偏了的狀態。
“知道了。”
竺曉凡看著紀暘回的三個字,心裡頗不舒服。
他期待著紀暘能告訴自己,也喜歡跟他做朋友,會努力開心起來的。
可是紀暘卻只回複了沒有任何情感偏向的“知道了”三個字。
竺曉凡不高興地哼了一聲,扁扁嘴,趴在床上抱著手機,想要再多問問紀暘,甚至直接打微信電話過去。可他又擔心這樣會讓紀暘不高興,畢竟幾個小時前,紀暘將那麼慘痛的過往從心裡剖出來給他看,一定用了極大的勇氣。
若不是被自己看到流血,若不是被紀暘逼問是不是看出了他和李嘉鏑的關系,紀暘根本不會在脆弱的心理狀態下讓自己有趁機探聽的可能性。
一想到紀暘的那滴血,竺曉凡就又心煩又心疼。那滴血是紀暘因為李嘉鏑流的,不管還沒有愛的成分在,都是為李嘉鏑流的。
草!
竺曉凡拋下手機,頭埋在被子裡,想悶死自己。
冷靜下來一些後,竺曉凡從被子裡抬起頭,重新拿起手機,看到他媽又給自己發了資訊,就點進去看,不由皺眉。
又是要錢的,可是他明明11月和12月分別給了給了5000和4000。離上次給錢才過了不到兩周,怎麼又要錢?家裡出什麼事了麼,需要用這麼多錢?
他直接給梁秀珠打電話,問怎麼回事。梁秀珠說他爸最近跟朋友倒騰了個山頭要種一種挺能賣錢的藥材,比在工地打工能掙錢,就是手頭緊,需要竺曉凡給錢幫個忙。
竺曉凡覺得梁秀珠在騙自己,可無論他怎麼追問,梁秀珠要麼含含糊糊說不清楚,要麼轉移話題說自己和他爸爸掙錢不容易,現在年紀大了做不了重體力勞動,能倒騰山頭種藥材比去工地打工掙的多還輕松。
竺曉凡聽聽得心煩,也不想追問下去了,給他媽轉了8000,然後掛了電話。
他不是不孝順,可他還做不到說給錢就給錢。他雖然有一點名氣,接的活動和工作也不太少,可是他仍舊只是配音界的小白菜,掙錢又辛苦又零碎。北京的生活成本又高,若是家裡總是頻繁跟自己要錢,經濟危機是真的會降臨到他身上的。
所以,他決定過年回家好好看看,弄清楚家裡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