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年前

離開第一錄音室後，紀暘就去了第二錄音室。在這個錄音室他要錄的是一部有聲劇裡的廣告，臺詞也不多，主打一個字正腔圓就完事。

“紀老師？”

紀暘一進去就看到了癱坐在沙發上的周暉睿，馬上笑著回應，“小周老師，好久不見。”

周暉睿讓出沙發的位置給紀暘坐，紀暘坐下來，問，“休息得怎麼樣？元旦那天可是喝醉了啊。”

“嗐，別提了，”周暉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就不該喝那麼多，你是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發現——”

他突然閉了嘴，紀暘好奇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周暉睿的表情帶著些尷尬。

元旦那天，周暉睿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只穿著一條內褲，披著一條粉色毯子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子的沙發上，而彭氅正背對他換衣服，那強烈的視覺沖擊和精神沖擊讓他覺得這種驚悚的事還是不要說的好。

“反正我現在早沒事了。之前聽小凡凡說請你來幫忙錄音，沒想到你真來了。紀老師，你怎麼都沒告訴我們你也玩兒配音呢？”

“只是出於愛好接觸了一些，反正現在學校放假了我也有空，就來見見世面。”

“還是當大學老師好，”周暉睿兩手抱著後腦勺靠住沙發嘆氣，“有寒暑假，正常上下班，不像我們，忙死了。”

“各有各的忙，都是為了生活罷了。你等會兒也要在這裡錄音麼？”

“我剛錄完，現在歇會兒，等會兒還有不少要錄的呢。估計今晚十一點前是離不開的。”

紀暘還挺意外的，“是一直都這樣，還是過年前都這樣？”

“這個還挺不好說的，分人也分季。”周暉睿認真解釋起來，“過年前肯定比平常要更忙。人的話，像我們剛進圈的時候，工作機會不多，大多是時候都是在家，在辦公室等，一有活兒，哪怕是淩晨兩點，盯著兩個黑眼圈也要去，熬夜啊通宵啊，有活兒的時候很正常的。現在工作機會比之前多了，很多配音工作都能安排到正常工作時間，但半夜去補錄一些內容的情況也不在少數。像我們業內的頭部大佬們，工作時間就很規律了，各大工作室安排配音時都會優先他們，但是他們很忙的，經常出差交流什麼的。”

紀暘感覺又開啟了舊世界的一扇小門，“其實我們也差不多，小嘍囉和大佬們，各有各的忙碌和辛苦。”

“都是卷。”周暉睿嘆氣，“什麼時候才能不這樣辛苦啊，有沒有像劇裡的那些霸總來保養我啊，我不想努力了。”

“你志向還挺高遠。”紀暘開玩笑道，“想要劇裡的那些霸總包養你，你也得變成劇裡那些小零那樣吧？”

周暉睿側頭，挑眉，“沒想到紀老師你懂得還挺多啊。”

紀暘學他的表情，“畢竟我現在也算是新人配音演員了。”

第二錄音室裡的配音演員結束了錄音，從裡面出來，導演讓紀暘進去，紀暘跟周暉睿說了聲“回見”，就進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聽白好好“調教”了兩個小時，紀暘這次錄音格外順利，兩遍就過了，從進錄音室到出來，也就不過三分鐘的時間，快得他都有點自信膨脹了。

他出來的時候，周暉睿已經離開去第三錄音室錄音了。

而竺曉凡正在第一錄音室錄音，配導還是聽白。

紀暘本想等竺曉凡錄完音出來後，當面跟他道謝和道別的，但是想到聽白那嚴苛如王家衛一般的導戲風格，紀暘選擇了放棄等待。

他給竺曉凡發了一條微信：竺曉凡，我錄完音了，該回家了。本想當面跟你說的，但你還在工作，我就不打擾你了。我今天很高興，謝謝你給我提供了錄音和學習的機會。祝你工作愉快。

然後，他跟六六六工作室的其他工作人員道了別，離開了。

一直到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坐在家裡吃外賣看影片的紀暘才收到竺曉凡的回複：紀老師你還好麼？

紀暘覺得奇怪，他反反複複讀了自己發的資訊很多遍，也沒從中琢磨出半點消極情緒，可是為什麼竺曉凡要問他“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