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陪伴

通向鎮子的路，在夜裡靜謐得嚇人，只有竺曉凡的腳步和行李箱滾輪的聲音輕輕踩在回蕩在寂靜的薄霧裡，就像恐怖電影裡的背景音。遠處的山影被月光拉長，模糊的輪廓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抬頭望去，天空像一塊深藍的絨布，撒著點點繁星。空氣中帶著山裡的清新，冷風撲面而來，讓人冰涼而清醒。

竺曉凡一邊走一邊和紀暘聊天。紀暘跟他分享了很多這段時間給網配劇和商配劇錄音的體驗與感受，告訴他自己學到了很多東西，回去思考後發現了很多自己之前學習時沒有注意到的問題。

竺曉凡開玩笑說自己這個老師教的還是不夠好，紀暘立即反駁，解釋說不是竺曉凡教的不夠好，而是因為每一個配音演員都有自己的風格和想法。有些地方竺曉凡覺得沒有問題，但是別的老師就覺得做得不夠到位，反之亦然。透過接觸不同的老師，得到不同的反饋，才能讓自己全面審視自己的能力，從而才能進步。

竺曉凡誇他不愧是大學老師，思考問題的方式就是周到。紀暘反過來誇他熱心腸，若是沒有他牽線搭橋，他也不可能有機會接觸那麼多專業的配音老師。

紀暘真誠地在電話裡對他說，“總之，我真的非常感謝你的幫助，你讓我走入了一個新世界，讓我有了很多可以回味的時光。”

可以回味的，幾乎能勉強搭上快樂的邊邊的時光。

竺曉凡聽得要掉眼淚，他不知道紀暘說的那些可以回味的時光是否讓紀暘快過已經忘了開心是什麼感覺。但紀暘能這麼說，證明紀暘是對那些時光有積極的想法的，這讓竺曉凡欣慰。

他說：“我也很感謝紀老師，在很多方面幫助了我很多，現在這麼晚了，還陪我聊天。”

“商業互吹又開始了是麼？”紀暘開玩笑道。

“禮尚往來，應該的。”

兩人隔著螢幕，默契而笑。

兩人後來又聊了很多對某貓某播某馬上的一些有聲作品的看法，一直聊到路燈和房屋建築再次出現在竺曉凡的視野裡，才終於停下。

“紀老師，我到鎮上了。”

“有看到人麼？”

“有。”

鎮上不同村裡，這個點，夜生活還是熱熱鬧鬧的，哪怕是鎮子的邊緣，也有一些路邊攤擺著，服務一些深更半夜或是開摩托或是坐11路的年輕人。

“那我就放心了。你快去找個酒店什麼的住下，走了這麼久了，你該好好休息。”

“好，紀老師也快點休息，陪我聊了這麼久，辛苦你了。”

掛了電話，竺曉凡看著手機，摸著紀暘的頭像嘆氣。

這兩個小時的路，因為有紀暘的陪伴，竺曉凡覺得一點也不遠，一點也不累。他甚至自信地想要是這路更長一些就好了，這樣他就能和紀暘聊更久。

竺曉凡叫了個計程車，直接去了火車站，買了最早能到離鎮子有五十公裡左右的高鐵站，然後坐高鐵到了成都。

他在成都找了個酒店休息，將機票改簽到了除夕當天下午兩點，接著洗了個澡，一覺睡到了除夕當天上午。

他收拾好行李，退房後直接去了機場，在機場買了很多四川特産，還有一個大熊貓玩偶。特産都塞進揹包裡，大熊貓玩偶抱在手上。

竺曉凡登機後，將航班告訴了紀暘。

飛機起飛，三個小時後降落北京的機場。

竺曉凡迅速提了託運的行李後就奔向出口，離出口還有二三十米就看到了裹著羽絨服在等的紀暘。

“紀老師！”他遠遠地大喊。

紀暘微笑著朝他招招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