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安慰

紀暘被他突如其來的表白弄得面頰緋紅，“怎麼突然就說這個？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麼？”

竺曉凡蹭蹭他的肩膀，又是委屈又是撒嬌地說，“我就是覺得，你自己本來就有自己的困境，現在又來幫我解決我的困境，你好堅強，好厲害。”

紀暘聽得心軟軟，揉著他的頭發道，“是我樂意的，之前我那樣折騰自己的時候，你不是也照顧了我很久麼？比起你為我付出的，我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竺曉凡搖頭，“你飛那麼遠的路來陪我，連飯都不吃，太辛苦了，你的胃本來就不好。”

紀暘不在意道，“我不是已經吃飽了麼？我現在什麼事都沒有。你總讓我不要想太多，可是怎麼現在你就想這麼多呢？”

“患得患失吧。”竺曉凡蹭著紀暘的肩，聞紀暘的脖子，他覺得紀暘怎麼這麼香。“因為是你，所以我才這樣。”

紀暘不回應，一味揉竺曉凡的腦袋。只是在心裡，他默默重複了竺曉凡說的話。

隨後兩人商量了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竺曉凡告訴紀暘，說像他今天遇到的這種情況，在法律上他本人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但是他爸，如果找到了的話，他可以選擇將他爸舉報到司法機關。

個人參與賭博的話，一般來說屬於治安管理處罰範疇，但若參與的賭資數額較大，且情節嚴重的，也可能構成犯罪，被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而至於那個來鬧事的人，也屬於治安管理處罰的範疇，但那個人背後的人，也就是竺天的債主，則可能涉嫌放高利貸等違法行為。如果是真的，便也要承擔刑事責任。

竺曉凡說如果找到了他爸，他一定二話不說就送他爸去蹲局子。

“他需要永遠記住這個教訓。”竺曉凡說，“我管不了他，那就讓國家管他。”

至於網暴這個事兒，暫時沒有很好的處理方法，說多錯多，還不如冷處理。反正他竺曉凡是受牽連的，他什麼都沒做錯。

紀暘聽到這裡，問，“你不打算在微博上解釋一下，那都是你父親做的，跟你沒有任何關系麼？警察可以為你作證的。”

“沒有什麼大用的。”竺曉凡道，“不是我做的，也是我父親做的，跟我終究是脫不了幹系。我要是發了那樣的宣告，說不定還要被罵不孝子，吃力不討好的。”

紀暘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現在的網路環境就是這麼差。

最麻煩的應該是工作方面的事。

如今竺曉凡被大規模網暴，而且還是跟違法行為扯上了關系，縱使他本身清清白白，他的名聲已經受損，各大有聲作品製作方肯定會考慮他的名聲對作品的影響，在短時間內不敢與他接觸。

“你們工作室怎麼說？”紀暘問他，“肯定有應對措施的吧。”

“老闆讓我暫時安靜一段時間，等風頭過了再出來活動。他會考慮在合適的時間發個宣告的，但，”竺曉凡撇撇嘴，“我感覺沒什麼大用。”

所以總結起來就是伏低做小冷處理，等時間沖淡這一場鬧劇所造成的負面影響。

紀暘聽著，覺得心涼且頭痛。

未知全貌的鍵盤俠噠噠噠地瘋狂造謠，在網路上用語言鑄成的劍去刺傷跟他們八杆子打不著的陌生人，不用承擔任何責任，付出任何代價，而被傷害的無辜的老實人，卻只能忍聲吞氣，不僅要遭受精神上的打擊，還要接受現實生活中的重創。

加害者歡樂，受害者落寞，真是好可笑的一個世界。

“紀老師。”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因為這件事再也接不到工作了，你還要我麼？”

紀暘笑了，逗他，“我並沒有接受你，何來要不要之說？”

竺曉凡氣得坐直了身子，瞪他，紀暘歪歪頭，一副“我說錯了什麼麼”的挑釁模樣。

竺曉凡只得忿忿地重新靠回紀暘的肩上，繼續問，“那換個說法，你還會搭理我，還會跟我當朋友麼？”

“會，”紀暘溫柔地回答，“如果你因為這件事接不到工作了，那我就會幫你再找別的工作。我相信，像你這樣的人，如果真的跌了一跤，你也能重新爬起來，繼續發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