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的鐵騎們往廢墟而去,穿梭在其中。
此時,遠在草原中部的莫日庫部落,格日勒面無表情的大步往西北方走去。
夏日的雷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莫日庫部落裡,三三兩兩的人圍在自家的帳篷前忙活,雨前不得不收回去的衣裳又晾曬出來,老人們拿出刷子去到養著馬的棚子,孩童們呼喚上玩伴,穿插在部落的各帳篷間。
然而,也有格日勒經過的帳篷忽然冒出個安靜的漢子,默默跟在了格日勒的身後,一個,兩個,三個……
直到格日勒站定在西北角的帳篷時,他身後已有十數人。
格日勒拔出腰間的彎刀,有那漢子在他之前掀開帳簾,格日勒原本想要說的話語還沒說出,被帳內突然沖出的漢子打斷:“少部落長,裡面的人全部俘獲,勞煩少部落長處置!”
說話的漢子正是吳淞,而被他成為少部落長的,正是面無表情的格日勒。
只不過,等格日勒進去帳篷看到裡面那幾個被五花大綁著,昏迷在地的幾人,淡淡道:“春客部落的少部落長做事真是幹淨利落!”
吳淞挺了挺胸膛,露出個憨笑來。
格日勒撇撇嘴,心想,又是個人不可貌相的!
“你們進來,將這些人都押著去議事的帳篷。”格日勒朗聲喊來部落裡的漢子們兩人一組,將五花大綁的人提溜起來,去到了帳篷外。
等到這些人一出了帳篷,圍在外面的漢子們不由發出驚呼聲。
不是別的,主要這些人每一個的臉上有著青紫痕跡,嘴角流著白沫,有些慘。
吳淞單手拖著個花白頭發的老者出了帳篷,地上花白的發辮四散在帳篷角落。
格日勒跟在吳淞的身後,看著他那魁梧的背影,思緒忽而飄回三日前那個血月夜,吳淞自曝身份後,他的震驚。
誰能想到,春客部落經歷了王庭和呼倫部落的毀滅性打擊後,老部落長臨死前給大兒媳烏日娜招贅了部落裡收留的外族人。留下遺言:若血脈斷絕,凡持星月短刀者即為部落領頭人。
草原部落最注重血統,只有血統純正的草原番邦人,才有資格統領整個部落。而烏日娜只是領頭人。
各部落都說,春客部落的老部落長去世前的這番舉動,便是用行為在向王庭和各部落表示,他們春客部落放棄了加入草原部落權利爭鬥。
畢竟,草原不可能讓女子做主,更不可能讓有外族血統的人做主。
誰知道,這一切竟是老部落長為了隱瞞其大兒子和大兒媳膝下還有存活著的正統血脈而做的掩飾。
十餘年前,為了活命,吳淞被秘密送到陳朝境內;十餘年後的現在,吳淞回來了,幼狼長成了壯碩的成年狼,回到草原上,來向他的仇敵討要曾經被掠奪的一切!
他的祖父、父親和叔父們都是被王庭和呼倫部落害死。
只是如何確定吳淞的血脈和身份呢?
這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吳淞脫去外衣,露出他左肩上狼頭模樣的青黑胎記,這是春客部落長一家血脈才擁有的胎記。
格日勒看了眼湛藍的天空,想著還在部落裡住著的顧安一行人,春客部落背靠著陳朝,與背靠著王庭的呼倫部落終究將會有腥風血雨的激戰。
心中一嘆,這草原怕是要變天了!
而他們這次是繼續保持中立還是擇一方,賭一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