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忍不住，趴在床邊，悶聲嗚咽著哭起來。

燕母也沒有再說話，只是抬手撫著燕遊後腦，任由他堅硬的毛寸短髮，細密的紮在手心。

她知道，她的兒子承受了太多不該承受的重擔。

所以她不問，只想以後加倍的關懷他，彌補他。

燕遊醒來時，病房裡鋪滿了橙黃的夕陽。

他一下被那耀眼的光線晃了神。

“醒了？”

耳邊突然想起的聲音，拉回了燕遊的視線。

他轉頭看向病床上，燕母正嘴角含笑望著他。

“媽媽，你......我......”

燕遊乾裂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完整。

“我現在感覺，通體舒暢，要不是身上傷口還沒恢復，我都想下地跑兩圈。”

燕母對於燕遊的欲言又止，好似渾然不在意。

她溫柔的聲音裡，帶著豁然開朗的輕鬆和自然。

這次，燕遊確定，他母親是真的想開了。

真好。

他的嘴角不知不覺悄然勾起，看向燕母的眼神裡，透露著小孩子得逞後的小欣喜。

“餓了吧？營養液我讓護士收到下面的櫃子裡了，你自己去拿。”

突然得到久違的關心，燕遊渾身僵了一秒，而後彆扭的開口解釋。

“我不餓。媽媽你......要喝水嗎？”

聽著燕遊生硬的轉移話題，燕母沒有說話，而是直直的盯著他，目光溫柔沉沉。

燕遊被看得心虛不已，喉頭滾動了下，訥訥的不敢看燕母，主動走到櫃子旁，取出營養液，乖乖的喝了一支。

看到這一幕，燕母才徐徐開口。

“阿遊，以後，換媽媽來照顧你。”

一句話，直接讓關櫃門的燕遊破了大防。

這三年來，他心裡憋了太多的委屈、不甘、憤怒、無奈。

終於，他不用再一個人承受這些了。

抬手抹了下臉上的溼意，燕遊轉頭看向床上的燕母，臉上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

“媽，你放心，我現在能賺星幣了。等你出院以後，我也去給你買一個遊戲手環，到時候你就知道，我玩的那個遊戲，是真的可以改變我們的生活。”

“而且，我還聽說，這個遊戲可以改善生病之人的身體......”

燕母覷著她兒子眼底的紅血絲，和他張合翕動的嘴唇，慈愛的點頭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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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想過了，等她身體好些，就去碼頭找份工作。

至少，她不能讓家裡的重擔，都壓在燕遊一個人肩上。